“盯死劉嬤嬤和葉朗！”裴琰把手裏的碎瓷碗丟出去，冷聲道：“手裏沒銀子，定會想方設法與這兩個人聯係，尤其是葉朗。”

    “葉朗隻怕不會幫。而且，若真的找了葉朗，葉朗很有可能轉頭就告訴昌平。”白簡繞著發梢，笑地說道：“這個葉朗真是讓人看不清，也不知他是真純，還是真小人。”

    “你在說笑嗎？有幾個高門大戶出來的兒，會是純的？那葉家又是什麽純窩？葉朗的父親娶了六房小妾，他母親之所以討厭蘇禾，正是因為蘇禾是妾生。”裴琰皺眉，橫了一眼白簡，把手向他：“你如今倒是越發退步了，遇到事隻會傻笑。還不過來扶我一把。”

    白簡角笑容僵住，他上前扶起裴琰，自信地說道：“我這笑可是心練過的，男子看了會覺得溫潤謙遜，子見了會覺得如沐春風，都爭相與我結我可是靠著我這天下無雙的笑技，替大人辦了不差事。”

    好一個天下無雙的笑技！

    “滾去辦差去。”裴琰口一陣鬱結，沉著臉訓斥道。

    “大人，有消息了。”張酒陸闖了進來，低聲說道：“葉朗今日去了城外一家小客棧吃酒，回城後神古怪地去了郡王府。”

    裴琰麵一沉，怒罵道：“蘇禾這個沒腦子的，沒人可找了嗎？偏要去找這個賤東西。”

    白簡雙手揣進袖子裏，淺笑道：“也可以理解，畢竟蘇姑娘小時候過得苦，也隻有這葉小將軍肯幫。人嘛，竇初開時偏還遇上了肯幫的人，當然會用頗深。”

    “張酒陸，拿毒藥毒啞他。”裴琰扭頭看向白簡，俊臉宛若暴雨前的天，沉得厲害。

    白簡見真惹怒了他，雙掌抬起，往自己的上啪啪打了好幾掌，又深深做了一揖，一臉誠懇地說道：“屬下現在就去找蘇姑娘。”

    “還不快去！找不回來，我割了你的。”裴琰罵道。

    白簡又深揖一回，這才快步走了。

    “大人別怒，這傷才好些，還是躺著吧。”張酒陸上前來摻扶裴琰，低聲說道：“蘇姑娘心中肯定有大人，肯定會回來的。”

    心中會有他？

    隻怕隻有葉朗，隻有白花花的銀子……

    他在心裏，連路邊的狗都不如！

    裴琰沉著臉，指了指櫃：“拿服來，我要更。”

    “大人要出去？”張酒陸驚了一下，趕勸道：“大人還是歇著吧，這上傷還沒好呢！”

    “你也想被割了？”裴琰斥罵道。

    張酒陸了，乖乖地去拿服。

    “大人，秋韻姑娘來了。”殿門口傳來了太監的通傳聲。

    “不見！”裴琰冷著臉說道。

    蘇禾跑了，如今他看到慈恩院的人就來氣。

    “秋韻姑娘說，想到一個人，可能蘇姑娘會去見。”太監隔著門又道。

    裴琰猛地轉過頭，冷聲道：“讓進來。”

    吱嘎一聲，殿門打開，秋韻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快步進來了。

    “大人，奴婢想到了一個人，姑娘說不定會去找。”秋韻跪下給裴琰磕了個頭，小聲道。

    “說。”裴琰盯著秋韻，麵愈冷。

    若再讓他聽到是男人的名字，他今晚就算翻遍京城，也要把逮回來，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秋祥。”秋韻輕聲道。

    “們兩個何時親近上了？”裴琰俊繃。什麽時候和宋秋祥如此親近了，竟然親近到落難後去找宋秋祥？

    他連宋秋祥都比不上！

    “宋秋祥母親去世，姑娘特地讓我送了十兩銀子給宋秋祥。姑娘在外麵沒朋友，說不定會去找宋秋祥。”秋韻憂心忡忡地說道：“姑娘若不回來，那老侯爺找麻煩怎麽辦？蘇府的人抓又怎麽辦？求大人早些把姑娘找回來吧。”

    張酒陸悄悄看了看裴琰，清清嗓子說道：“大人，屬下去現在就去找宋秋祥。”

    “不必！”裴琰冷著臉，沉聲說道。

    看著裴琰的冷臉，秋韻更難過了，泣道：“姑娘好不容易養好一些，若是又病了怎麽辦。姑娘的藥還沒吃完呢，子還沒好呢。”

    裴琰一陣悶，腦子裏控製不住地想起了蘇禾蹲在小潭邊捧著魚吃的樣子。

    明明那麽貪財，卻還是跑了。

    此時也不知道小東西蹲在哪裏討食吃……

    ……

    蘇禾對著銅鏡細心地往臉上描好一片紅紅的胎記，戴上麵巾，推起擺攤用的小車車，大大方方地出門了。要去東集市賣香小魚。

    出了窄巷，走了快半個時辰便到了東集市上。

    往路邊的小販裏一鑽，很難有人注意到。支開小桌子，把小鍋小灶擺上，戴上圍就開始手煎香小魚。

    的小鯽魚煎得澤金黃，端上盤後，再灑上芝麻和辣椒麵兒，香得人直流口水。

    “妹子你做的是什麽？好香啊？”隔壁攤賣饅頭的大哥湊過來，好奇地問道。

    “大哥，你拿條魚嚐嚐，送你吃。”蘇禾笑得眼兒彎彎，甜甜地了聲大哥。

    饅頭大哥也不客氣，拎起一條小魚就往大裏丟。哢嚓一聲咬斷了香小魚，嚼的那是一個香。

    “妹子，好吃！你這怎麽賣？”大哥咽了最後一口，吮了吮手指，意猶未盡地問道。

    “兩文一條，五文三條。”蘇禾笑著說道。的小魚才手指大小，吃上十條八條才過癮。

    “我拿饅頭給你換不？”大哥盯著魚，想吃又不舍得花錢。

    “行！”蘇禾笑瞇瞇地說道：“一個饅頭換一條小魚吧。剛剛那條是我送大哥的。”

    大哥不客氣，轉拿了五個饅頭過來了：“再給我五條。”

    蘇禾用油紙包上五條小魚遞給大哥。

    大哥滋滋地捧著魚吃。

    蘇禾煎完小魚，把鍋裏的油舀進陶罐。再把饅頭切薄片，放進鍋裏煎。饅頭片煎得兩麵金黃，也灑上芝麻，路過的人都挪不開腳步了。

    “黃金片，黃金片！黃金片片富貴現！”蘇禾吆喝起來：“快來買呀，隻要五文一片！”

    “姑娘，我來片嚐嚐。”一個大叔看了好一會兒，要了一塊黃金片。

    “你再買一片，我送你一條小魚。”蘇禾夾起一條小魚往大叔鼻下晃了晃。

    咕嚕……

    大叔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