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悅踩上倒數第二級臺階,激地拉著前面許亦的角:「這首歌我特別喜歡誒!」
許亦轉止步,等站上地面了才開口,嗓音輕飄飄地:「開心嗎?」
席悅滿足地點頭:「開心!」
「想喝酒嗎?」
「啊?」席悅猶疑的看他,「你不是不讓我喝嗎?」
許亦雙手兜:「你就說你想不想。」
「......有點想。」
「為什麼想喝?」
人是環境的產,席悅還記得他說過這句話,你接到什麼,就會得到相同的思維意識的反饋,接著,就會做出這方面的決策。
「因為我覺得這裡的氛圍很好,而且大家喝了酒都很開心。」席悅慢騰騰說完,「所以我能喝酒了是吧?」
燈只亮起一瞬,隨後又被更昏昧的燈代替。
「不能。」
席悅惱怒:「那你問我幹嘛?」
許亦眉眼在暗,開口時下輕抬:「考驗你是不是真的乖。」
「......我沒有通過考驗。」
「知道就好。」許亦垂眼看,「你爸不讓你在這種場合喝酒,你既然一開始覺得有道理,那就貫徹到底,不要管別人做了什麼,堅持自己清醒時的想法。」
他說教起來也並不高高在上,好像討論工作那般,心平氣和地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席悅看著他的眼睛,很誠懇地回應:「我知道了。」
「還喝不喝了?」
「不喝了。」
許亦點頭:「回去再坐一會兒就走了。」
兩人一前一後往卡座走,席悅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一邊走一邊看向舞臺,大約真是樂極生悲,在離卡座還有兩三米的位置,踩到一個啤酒瓶蓋,因為力的位置比較巧,當場就了出去。
許亦發現的時候,已經屁著地了。
黑漆漆的環境裡,他出雙手,略一使力就將拉了起來,席悅站穩之後他也沒鬆手,就這麼堂而皇之,旁若無人地打開了手機電筒。
他穿得不,可指尖依舊是冰涼的,著席悅的手指,就這麼用電筒照著,在仔細檢查的掌心沒有傷。
旁邊那桌的客人不滿他擋住舞臺,過來了胳膊:「帥哥,你擋著我們了。」
許亦蹙眉:「我朋友要是傷了,就不止是擋住你們幾秒那麼簡單了。」
非常雲淡風輕的語氣,卻蘊著千鈞之力,這是他的拿手好戲。
大約是目睹了席悅踩到他們那桌丟出來的瓶蓋的全過程,那人也沒再說話,了脖子,悻悻地坐了回去。
兩只手幾乎被他掰彎了,席悅也沒在意,在意的是許亦,他關心得好像有點太多了,他們也本不是男朋友啊。
席悅看著他低垂的睫,連忙回手:「我沒事,就是摔了一跤——」
屁有點麻而已。
「走路不看路。」許亦關閉手機電筒,睨了一眼,「你怎麼長那麼大的?」
聽著他的數落,席悅癟了下,兩秒後發現自己有點沒良心,又將線抿直。
是真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又不敢想得太多,只能以許亦就是人好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但顯然,說服力並不高。
回到卡座,席悅就有了心事。
不再有心去聽別人的聊天,好在時間也不早了,座後眾人只聊了不到二十分鐘,約定了下次去給祁統暖房,隨後便散場了。
回去的路上,祁統不再同行,在酒吧門口分別後,席悅和許亦上了同一輛計程車。
去時和來時似乎沒什麼差別,可席悅心裡存疑,總覺得和許亦獨時氛圍拘謹。
開始沒話找話:「今天來的都是你和祁統的初中同學嗎?」
許亦坐在另一側,「嗯」了聲,沒多說什麼。
席悅聞到車廂漂浮的淡淡酒味兒,又開口:「你喝多了嗎?」
「還行。」
隔著半降的車窗,席悅看了許亦一眼,飛逝的街景從他臉前劃過,霓虹的點落在睫上,像雪粒,又像羽。
渾哪哪兒都不舒服,只能通過聊天來轉移:「既然是初中同學聚會,為什麼沒有代澤啊?」
聽又繞回這個問題,許亦起眼皮:「代澤不喜歡這種場合。」
「哦。」席悅坐直,「有個事兒我想跟你說一下。」
許亦也瞧出的奇怪了,抻了抻肩坐起來:「你說。」
「剛剛臨走的時候,祁統拉著我說了幾句話......」席悅實在不知道還能找什麼話題了,只能選擇出賣他,「他找我要我朋友的微信。」
「是你那個『最好的朋友』?」
「......嗯。」席悅沒想到他還記得那天介紹鍾若緹時說得話,意外了幾秒才開口,「後來他們倆不是一起去玩室了嘛。」
許亦點點頭,驀地,笑了一下。
怪不得下午給祁統打電話,說席悅晚上也要去的時候,他反問了一句「一個人嗎」,原來如此。
「你自己看著辦。」許亦斂起思緒,「或者先問問你朋友願不願意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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