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悅憂心忡忡:「為什麼會出車禍啊?」
「兩口子吵架搶方向盤,你表哥站在斑馬線上等綠燈,什麼責任都沒有。」
父倆說著,走到了手室門外的等候區。
冰冷的排椅上,小姨頭髮凌,低頭坐著。
席悅鼻腔泛酸,立刻快走幾步迎了上去:「小姨。」
鍾薔看見,那張幾乎被苦水泡皺了的臉終於有了幾分生機:「悅悅回來了。」
出手,席悅雙手握住。
此時此刻,並沒有言之有效的安話語,席悅只能陪在邊,默默地等著。
不知又過了多久,手中的紅燈終於滅下,如電視劇那般,護士先一步走出來解釋況,問題不算嚴重,手也算得上功,家屬不必過分憂心。
聽到這話,鍾薔懸了五六個小時的心終於放下,卸力的瞬間,子一,席悅眼疾手快地扶住,輕聲安:「沒事了小姨,麻醉過了表哥就能醒了。」
席青泉這時走過來問道:「你們醫院有空著的單人病房嗎?」
護士摘下口罩:「我回去查查,單人病房只有一個陪床,多加一個人就得多租一張床。」
「沒問題,我們租。」
那天晚上,席悅陪著小姨一塊在病房睡的。
說是睡也不太明確,小姨幾乎沒怎麼合過眼,護士隔兩個小時就來查一次房,自己時不時也要起觀察,表哥的臉,再探一探呼吸。
表哥雖然醒了,但醒得不是很徹底,眼睛睜開,了,就又睡了過去。
席悅租的床就在旁邊,小姨每次起,也跟著坐起來。
凌晨五點,窗外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
席悅起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水,端著遞了過去:「小姨,喝點熱水。」
年輕是能熬,小姨年紀大了,又有些基礎的慢病,最是不好。
鍾薔接過去,作極慢地在床沿上坐下,然後看著:「悅悅大了,會心疼人了。」
席悅趁機安:「你要好好休息,小姨,萬一你熬垮了,表哥醒來又要擔心你,而且醫生不是說了嗎?只要好好養三個月就行,好好養著,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我知道,等他醒了我就放心了。」鍾薔欣地看著,默了幾秒,關切起其他的,「你從學校回來的?」
「不是,我昨天剛畢業,從家裡過來的。」
「哦,對,你爸說過,給你買了套房子。」
小姨不好,自己又閒不下來,席青泉在公司里給安排了坐辦公室的工作,每天就管管檔案,整理,歸類,因此這兩個殘缺的小家這些年也沒斷過聯繫。
「對。」席悅補充,「就在我公司附近,等表哥好了,你們可以去找我玩。」
鍾薔笑了一下:「之前聽你爸說,還買在你那個男朋友的小區里了,有人關照你爸是會放心些。」
席悅神凝滯片刻,隨即換上笑臉:「你和我爸都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和孟津予去年秋天在一起,寒假的時候一起回來,孟津予還專門來家裡拜訪過,小姨知道這件事,主要是因為席青泉這個大喇叭,他現在對孟津予有多看不順眼,當初就對他有多滿意。
不過滿意也是正常,那時的孟津予人品端方,老持重,家境也算得上不錯,還是和從高中就相識的老鄉......席青泉那時對他的滿意,全都是基於保證未來能過上安穩日子的前提。
小姨惦念,大約也是這麼想,可今天狀態太差,席悅打算以後再告訴。
短暫地聊了一會兒,席悅重新躺回床上。
睡意徹底消失不見,乾脆拿出手機,點開了微信。
和許亦的最後一條消息,是他詢問表哥傷如何,席悅那會兒忙著攙扶小姨,只回了他一句【還好】,許亦大約是察覺到了的忙碌,發來一句【有事就找我】之後,便不再發消息過來。
席悅無聊地點開他的頭像,看了看他的資料,許亦的微信號很簡單,就是他的名字首字母寫加上生日,席悅看了很多遍,也將那個日期爛於心。
第二天,表哥順利醒來。
他的狀態還不錯,雖然是為了讓小姨放心而強打神,但到底是能說話,能抬手了。
席青泉沒有太多時間耗在醫院,安排了小王哥過來給他們送飯,席悅也只在第一天陪著小姨過夜,第二天,席青泉請了一位護工,席悅態度強地拉著小姨回家休息了一晚。
在家過了兩天,兩天的時間,一直跟許亦斷斷續續地聊著,每回開啟話題,都是他發來奧利奧的照片,然後再吐槽一些它的小病,比如黏人,常常無緣無故兩聲,喝水的時候總把爪子踩到水盆里,拉完屎屁著地在地板上拖行......
席悅跟他道歉:【不好意思哦,回去我會好好教育它的!】
發完這句話,又心挑了個表包一併發送。
許亦回得很快:【我能教育好,就當提前適應了。】
席悅疑:【適應什麼?】
許亦秒回:【給孩子當後爹。】
......
他總能在無意間把話題扭轉到一個無法回答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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