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沉默寡言的富家爺,每天換不同的奢牌球鞋到學校上課,從不與人說話,也沒見他邊有什麼朋友。有一回許亦和祁統翹課去黑網吧打遊戲,來到學校花園最矮的那棟圍牆邊的時候,看見他正被人威脅把鞋子下來。
祁統最先衝過去,許亦拍了張照片發給梁佳之後,也跟著走了過去。一次見義勇為,三人為了朋友,可代澤終究沒有保住他那雙價值兩萬的聯名款球鞋,因為祁統看上了,央著他借自己穿幾天,代澤有潔癖,乾脆就送給了他。
許亦一早就知道代澤是個外冷熱的人,但他的這一面只會展示給親近的朋友。
席悅是什麼時候為他親近朋友的呢?
許亦想不明白,他那個傻乎乎的朋友也一無所知。
相識九年,他太了解代澤了,正因為了解,他才不願意接。
可不管他如何不願意接,一樁樁事實都擺在了眼前。
一開始是許亦拜託他多帶帶席悅而他拒絕,後來每次他問代澤席悅工作的最新向,他都緘口不言,次數多了,許亦也到莫名其妙,代澤好像很抗拒在他面前提起席悅。
這是個令他無法忽視的前提,在這個前提下,他看到今天下午代澤的表,在某個瞬間,那些草蛇灰線的奇怪之仿佛都串聯了起來,接著拼湊出一個最有可能的真相——
許亦並不想把那些輾轉騰挪的談話技巧用到朋友上,於是就開門見山地問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
代澤依舊沉默,但在沉默中,他終於抬起了頭。
許亦看著他的眼睛,很多時候他都覺,代澤和祁統像他的兩個弟弟,一個心事重重沉默寡言,一個沒心沒肺總是犯錯。
在大部分況下,許亦都擁有著廣闊的包容心,但事關席悅,他完全做不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什麼時候?」他又問了一遍。
代澤依舊沉默。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事實上他也完全沒有狡辯的空間。他在許亦明確告訴他自己喜歡席悅的況下,依舊生出了幾分那樣的心思。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確是個小人。
「不重要了。」代澤終於開口,輕聲道了句,「如果你還相信我,那就放心吧,以後不會再有了。」
許亦眉心微蹙,看向他藏在鏡片下的眼睛,「所以,是在我跟你說了喜歡之後,你才喜歡上的嗎?」
代澤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也是此時此刻,坐在這棟房子華麗的客廳里才意識到,除了錢以外,他擁有的東西太,許亦和祁統是他為數不多想要一直維持下去的關係,除了他們兩個,也不再會有別人孜孜不倦地,願意將無趣的他拉進自己的圈子裡。
他在那一瞬間到了失去後的悲傷,於是下意識便說出了謊話:「我沒有。」
「沒有什麼?」許亦看著他,「是沒有喜歡上朋友喜歡的孩,還是從來沒有把我當過朋友?」
「我沒有喜歡上,以後也會和保持距離。」
這句話說完,許亦的神並沒有放鬆幾分。
他並沒有阻攔代澤喜歡席悅的想法,他是他,席悅是席悅,他無法阻攔有其他男生會喜歡上的這個可能,也從沒想過在一起之後就將鎖進自己的懷抱里,再也不要接別人。
「如果你連喜歡都不敢承認的話,那你確實不配跟在一起。」
許亦看他這個態度,也知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於是從沙發上起——
「我為了和在一起花了很多心思,雖然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我是認真去追了,如果你沒有這份勇氣,那退回原位確實是你最好的選擇。」
代澤默了兩秒,「你找人替代我的工作吧,我會離開公司。」
許亦著那瓶蘇打水放回茶幾上,並沒有因為這句話到什麼慶幸,「一碼事歸一碼事,我若是連這份心都沒有,就不會在還有男朋友的時候依舊喜歡了。」
「所以,別再說離開的話,只要你不想走,就沒有什麼理由能你走。」
最後一句話說完,許亦抬走了出去。
他怕的從來不是代澤喜歡席悅,而是自己會在一無所知的狀態下將況越搞越糟,如今話都說清楚,他也表過態了,該如何選擇,就看代澤自己的想法了。
走出別墅區,許亦攔了輛空運的計程車。
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昨夜也沒有說話,許亦靠在座椅上的時候腦袋一片空白。
他什麼都不願意想,直到子口袋裡的手機振了幾下。
黃豆公主:【圖片】
黃豆公主:【你忙完了嗎?】
黃豆公主:【我在小區對面的餛飩攤,海鮮大餛飩,好吃死了!】
黃豆公主:【等你回來我再陪你過來吃,不過還有半個小時人家就關門了,你能來得及嗎?】
許亦握著手機,半天沒有作,直到屏幕黑了下去,他看見倒影中的自己邊噙著輕快笑意,才恍然發覺自己還沒回復。
反應過來後,他發了條消息出去:【半小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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