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曄不急著走，長半屈坐在海岸邊的礁石上，讓顧影靠在懷裡休息。

等了一會，背後冷不丁響起車輛的汽笛鳴聲，一道明亮的遠燈劃破夜，從高大的樹木間出影子。下一秒，一輛越野車飛躍過低矮的灌木叢，穩穩停在礁石上面，高大的白人老頭吉涅斯從駕駛座上跳下來，將兩張保溫的毯遠遠扔到沈時曄手上，「well，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兩個人把自己弄得漉漉，並把我這個老頭子吵醒，是在做什麼？」

他看起來對年輕人的行為藝很不能欣賞。

「分手。」

「告白。」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有氣無力，一個沙啞。

園，清新乾淨不人，牽個手就會臉紅，像純淨水一樣的純——你知道純是什麼嗎，哦你不知道，因為你和我有代。」

吉涅斯站得遠，但他站在下風口，把顧影的話聽得一乾二淨，忍不住笑出聲。

沈時曄抬起眼，對他嚴峻的一記眼神，充滿警告。面朝向顧影時，又恢復了面無表，「我覺得，八歲還不至於有代。」

「是嗎？你上大學的時候，我還在江邊玩泥。」

越說越不統，沈時曄抱起上車，「走了。」

*

顧影不能在埃及待太久，大學兩天之後開學，要辦正式職，所里還給排了課。聶西澤之所以沒有為沈時曄掠走顧影一事發作，一則是因為他需要養傷，二則是因為，他篤定了顧影還是要回到他邊來。

他朝沈時曄手要人，毫不客氣，「你發瘋就發瘋，別耽誤。」

沈時曄還真將顧影全須全尾送回了北做不到我的要求。有錢男人怎麼追人，我又不是沒見過。車接車送，fine dining，送很昂貴的禮，仔細一看，哦，餐廳和禮都是書準備的。」

沈時曄忍住了問在誰那裡見過這些，心裡堵得厲害，但仍維持了平和的風度，「說說看，你的要求。」

顧影張口就來，「我要青春校想，垂下臉，冰冷冷地在角印了印，「沒關係，無論如何，你還是我明正娶的新婚妻子。」

這條走廊人來人往，顧影臉一變，推開他，「你別……」

「別怎麼？」聶西澤神黯然地看著，「如果你連和我接吻都不能接的話，你要怎麼忘了他呢？小影，現在我才是你的男人」

「……」顧影真不想現在和他談問題，生科院的人雖然清淨，但是八卦起來也是真八卦，本著科研神，聽到什麼風吹草，非要掘地三尺不可。顧影可不想為話題中心的主角，低聲音，正義凜然道，「別說這些，學生還在裡面呢，他們最害怕夫妻店了。」

這群學生一點也不害怕夫妻店，他們已經在裡面磕暈了。

聶院和顧老師，神天才二次方，男強，私下婚，還以為學生們看不出來，其實全世界都知道他們倆英年早婚。

他們在學院那種出了名難伺候的品種都被伺候得欣欣向榮。系主任過來送茶葉歡迎職，輕輕嘖了一聲，「不錯。」

他看得出來，這小姑娘心很定，是打定主意在這裡紮，十分認真地對待自己的日常。

是聶西澤親自點名要的研究員，歲數又年輕，比許多在讀的學生都要小好幾歲。履歷漂亮毫無瑕疵，明眼人都看得出未來前途明萬丈。所里的前輩們對都頗為和善，工作氛圍好到顧影都有些憾，如果當年沒有出國的話，也許早就過上這種平和的日子了吧。

在自己辦公室里，給學生指導了一上午課業。聶西澤在這裡招收碩士生和博士生，在英國也還有沒畢業的博後，但他兼數職日理萬機，不可能躬親指導每一位學生，碩士生多半都給下面的人來帶。顧影分到兩個孩一個男生。請他們在沙發上排排坐，挨個講實驗步驟、指導課題設計，兩個小時過去，累得直咳嗽，連學生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老師，我去給你買茶吧。」趁機想溜。

「我不喝茶！」顧影眼裡容不得沙子，「先把你這個實驗圖改了。」

顧老師漂亮得可以原地出道做明星，學生們起先還被閃閃發的貌所迷，但在手下幹了半個月活，便認清了現實——顧老師不是花瓶，在學上面，是寸土不讓的。

學生們知的脾氣，也不敢溜了，乖乖留下改圖。

顧影剛坐下喝了一口水，又有人敲門。開了門看見來人，表很明顯地一僵。

聶西澤進辦公室轉了轉，細細觀每一工作的角落，高大的形令空間陡然顯得仄。

顧影擰著門把，整個人顯得繃，「聶院，有事？」

學生都在忙，聶西澤沉眉，手指在辦公桌面扣了扣，「有點公務代你，出去說。」

顧影抱著筆記本出去，在走廊里站定，隔著不遠的距離，聽聶西澤代工作。大部分時候都是聶西澤在說話，偶爾「嗯」「哦」兩聲，垂著眼睛記錄要點，記完之後，一聲不吭，竟然就打算這麼回去了。

聶西澤了支煙。

閉著眼吻了許久，顧影開始缺氧，用鼻尖深深吸著氣，冰冷的海風沁呼吸，打了一個激靈，有些醒過來。

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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