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中,連落水先被救起的人是崔清樂,其實很清楚,稍一打聽就知道了。
容鶯攏了攏衫,眼睫低垂著,了口氣,語氣帶點委屈地問聆春:“我不值得被人珍惜嗎……”
沒等聆春回答,就自顧自地說:“還是我讓人厭煩了?也許就像你說的,我在他眼里只是阿貓阿狗般的存在,有旁人在的時候,他都不愿意多看我兩眼。喜歡人這麼難嗎……”
聆春了的鬢發,溫聲安:“公主回去好好睡一覺吧,不要想這些了。”
聽話地點了點頭,回到洗華殿,將絡子重新扔回了妝奩最下面。
許多事往往都是當局者迷,聆春作為一路的旁觀者,反而比容鶯要更為清醒。好在那日之后,容鶯和聞人湙也沒有再相見。
容恪守了好幾日的懷州,最終卻因為他臨時調兵去援助魏州失陷,匈奴部落的鐵騎踏破了城門,城中男子被殺,子淪為了俘虜和奴隸。容恪堅持領兵攻打回去,卻在路上到暗算,至今生死不明。這次信件沒有被攔截,總算是順利送到皇帝手中,他然大怒地要置幾個郡守和河中河北的節度使,卻突然得了消息,此次匈奴侵中原,和燕王派不了干系。
此話一出,眾人也不算太意外。燕王興許和匈奴的幾個部落達了易,允諾事后將割讓給他們城池和金銀布匹。而燕王本就是異姓王,祖父是歸中原的然人,相較起來更容易被匈奴部落接。
容恪失去音訊,匈奴越發肆無忌憚,以突厥為首的部落侵懷州后一舉攻破魏州,朝中派兵鎮,派出去的兵馬卻在中途被燕王兵衛阻截。
與此同時,當初水患和瘟疫導致流民索投靠了燕王,本來不足為懼的燕王派有了匈奴援助,一時間了能撼大周基業的猛。
當初在廢太子案中得益的世家,眼看平南王和曾經同僚的下場,如今不得不蓄養親兵以做好萬全之策。曾在地方如日中天的各大世家,趁局勢混,與河中節度使狼狽為,妄圖將這大周撕裂,獨占一片江山。
魏州失陷與河中節度使叛變的消息傳到京城,只用了僅僅五日。
隨后鎮北將軍府滿門出征,帶兵去鎮叛軍,長安城留有八千軍衛和一萬兵馬。
叛軍勢如破竹,各郡接連失守。
禍事一件跟著一件,朝野上下人心惶惶,這個時候,皇上請來了高僧與方士,開始祭天告先祖,以求社稷安穩。
也不知道方士是何居心,竟口口聲聲說朝中有禍星,要除了禍星才能江山安穩,容霽氣得不輕,直接命人將胡說八道的方士捆起來丟到承天門活活燒死,讓眾人圍觀以儆效尤。皇帝氣得不輕,反而革了容霽的調用軍職權。
第29章 失守 還是在此刻做好公主吧
敵軍攻勢迅猛, 大周的將士也不肯示弱,兩軍打得不可開。然而河中節度使鄭開與燕王早已暗中勾結,不肯出兵援助抗擊匈奴的軍隊, 反而故意設下陷阱, 讓容恪帶領的隊伍腹背敵,五萬人的大軍只剩兩千人僥幸逃。
朝中接連傳來各州失陷的戰報, 此時年老昏聵的皇上才相信他信任的河中節度使與河北節度使的確是造反了。
當年的太子容玨意圖改革新政, 遭到朝中舊貴的反對, 而另有一批人往年得罪了容玨, 怕他上位后進行報復, 這才攛掇早就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的梁王, 策劃了秋華庭之變,助他登上皇位。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 他當年鏟除忠臣良將的弊端終于顯現,大周的朝政早已千瘡百孔, 如今再到有心人的拱火,徹底將這虛假的盛世太平撕碎, 把里淋淋的腐暴在烈日之下。
容霽顯然比自己只會逃避的父皇要果決, 即便了罰, 依舊想著力挽狂瀾,將搖搖墜的大周拉回來。然而朝中斗,底下的人被換洗一通,再怎麼做也只是在飾太平。
燕王領兵攻城,最后在范停下。
聞人湙離京未歸,朝中一片混,容霽想站出來統領大局,卻被榮國公掣肘。
容鶯知道容恪出事后, 幾乎每一日醒來都要問一遍是否有他的消息,卻每每希落空。
范郡如今的太守正是盧兆陵的父親,如今范守軍正在抗敵,一旦機要的范失守,便會危及常山郡,那里便是容窈和夫君所駐守的地方。
容鶯給容窈寫了信,一直到冬至才收到回信。
容窈與夫君不和,然而危難關頭,仍是決心堅守在常山郡與一城百姓共進退,不肯在此時回到京城避難。
容鶯從前不曾想過容窈會做這樣的決定,從前的容窈只會與打葉子牌,與講胭脂和容昕薇,可到了危難之際,容窈卻甘愿留在城中,因為知道一旦連公主都走了,城中百姓與將士必定人心潰散,無力抵抗迅猛的敵軍。
朝中有人暗中投靠了燕王,一時間人心惶惶,無法避免要互相猜忌。
惟有鎮北將軍府臨危命,李將軍領著族人,連同年僅十二歲的子一同北上抵匈奴。李愿寧眼看著李恪也穿上戰甲離開京城,而卻因為了容麒的未婚妻子,被在京城不許涉險。然而心清楚,與其說不讓涉險,不如說是留下和母親等人牽制父親,以免他們投靠敵軍。
各人心事重重。
容鶯偶爾拉開妝奩,會看到被在最下層的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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