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江知念帶著喜糖回到學校，公布了自己結婚的喜訊，也收到了同事們的祝福。

    發到李老師的時候，江知念見對方臉不好，不由得關心了一句。

    李老師猶豫了一下，拉著江知念到了樓梯拐角：“小江，問你個事，你周圍有沒有認識的靠譜律師，我想諮詢一件事。”

    “我老公有個高中同學是律師。”

    想把名片推給李老師，李老師卻猶豫了。

    “這樣，你先不要說是我，就幫我問一下……就問問，打賞給主播的錢，有沒有辦法追回，啊，不是我家裏發生的事，就是……我一個親戚。”是個要麵子的人，不是很想被人知道這件事，又再三囑咐江知念替保。

    “諮詢費該給多就給多，回頭我轉錢給你。”

    江知念心裏有個猜測，但沒有直接問，隻說有消息了再告訴李老師。

    上次會所聚會的時候被江濤拉進了那個約飯群裏麵，要找王博的聯係方式也很簡單，但沒有選擇這種方式，而是找到對方的社平臺，選擇了付費諮詢。

    江知念把李老師的事發了過去，對麵很快給了回複。

    「要看打賞人的份，比如未年人，可以由其監護人申請退回，那還有一些人是挪用公款進行的打賞，這種屬於違法行為，肯定也要追回，至於最後一種，就是已婚人士在其配偶不知的況下打賞，其配偶可以共同財產為理由，申請撤回贈予。」

    這樣看來，李老師作為配偶，是有資格追回的。

    「謝謝王律師。」

    「不客氣，有需要可以隨時諮詢。」

    江知念把對方的回複發給了李老師，順便將名片也推了過去。

    李老師對著江知念出了激的笑容，神態也放鬆下來，天知道這兩天怎麽過來的，先是發現老公在網上看網紅直播就算了，後來又發現對方不看，還把兩人積蓄的1/3打賞給了那個主播。

    要知道，這筆錢可是他們辛辛苦苦攢下來給兒出國讀書用的。

    當天晚上就沒睡著，還和對方大吵一架，結果對方一直聲稱那些錢大部分都是他賺的，他有資格決定給誰。

    也是那個晚上，第一次發現相濡以沫十幾年的丈夫，好像換了個人一樣，變得好陌生。

    江知念一開始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剛開學，正是最忙的時候，直到下午第四節課，李老師突然找江知念幫看一下課後托管，才意識到有點嚴重。

    但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不好追問什麽。

    ……

    另一邊，因為江知念臨時加班，時曄回家的時候，家裏一片漆黑，像是回到了幾個月前他獨居的時候。

    他打開燈，沉默地進了廚房放東西，周泓生的消息就在這時候發了過來。

    「時神，你上次讓我幫你查的那個趙澤安有消息了，我把資料發給你。」

    「辛苦了，謝謝。」

    時曄把資料收好，並沒急著看，而是先把晚上的飯菜準備好，這才幹淨了手，回到客廳開始翻閱。

    趙澤安的出不錯，家裏算是中產偏上，高中畢業後去了國外留學，讀完了碩士，去年剛回國。

    掃完了對方的生平簡曆，時曄總覺得有什麽不對，他翻回去反複看了幾遍，發現對方高中的校名有點眼……

    好像是……

    他站起回到房間，去翻找江知念高中畢業照。

    他記得那張照片的頂部有江知念高中學校的名字，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和趙澤安所就讀的高中，應該是同一所。

    上次照片看完後江知念忘了放回相冊，就直接順手在了相冊下麵。

    時曄沒相冊，手去底下的高中照片，結果力氣不小心用大了，整個相冊一起掉落在地上。

    一個藍帶子的誌願者工牌掉落在一邊。

    “我回來了。”江知念恰好在這個時候回來，“時曄？”

    “我在房間。”

    時曄彎下腰去撿那個工牌，直起的一瞬間，和站在臥室門口的江知念看了個對眼。

    “晚飯快好了，一會就能吃了。”他這麽說著，然後翻過了工牌的正麵，看到了自己大學時代的臉。

    下一秒，他的目掃向江知念，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對方閉上了雙眼。

    一片死寂中，時曄開口：“這個工牌，應該是我的吧。”

    ……

    吃完飯後，江知念被提溜到了沙發上，準備從實招來。

    “工牌的確曾經屬於你，後來你還給了學姐，學姐又給我負責回收銷毀……所以……”

    “所以？”時曄挑眉。

    “所以現在，屬於我了。”

    那張工牌現在掛在時曄手上，他反複看了看大學時代的自己，有些想笑。

    “你大學的時候，暗我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沒有欣喜，也不像生氣，江知念拿不住他的態度，隻能觀察著他的臉，小心翼翼道：“也算不上暗吧……就是，欣賞。”

    欣賞他在自己的世界裏，熠熠發，同時也期待，能有一點微弱的餘，照到暗淡的上。

    時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接這個解釋，他隻是問：“那你覺得，大學時代的時曄，和現在的時曄，你更喜歡哪一個。”

    那個遠遠看著，滿環的時曄，和與你一起生活的普普通通的時曄，你更喜歡哪個？

    這個問題讓江知念有些恍惚，想起自己拿來給袁妙妙洗腦的那個問題。

    “你喜歡的是十八歲的時曄，還是7年後的時曄。”

    沒想到，這個問題有一天會被問到的頭上，還是被時曄本人親口問出來。

    更喜歡二十歲的時曄，還是二十五歲的時曄呢。

    時曄原本以為這個答案會很輕鬆就被說出口，可當他看到江知念臉上的神時，才意識到不對。

    江知念在猶豫，在把眼前的人和一個已經消失在時間線上的人進行對比，並且無法做出選擇。

    怎麽會做不出選擇呢？

    時曄有些生氣，莫名的，難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