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某種心有靈犀的反應,孩子剛走,江知念就忽然醒了過來。
“時曄……”
鄭飛趕解釋道:“時曄帶寶寶去做新生兒疾病篩查去了,一會就回來。”
他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待產包:“給你把東西都帶過來了,一會你要什麽就讓時曄去拿。”
江知念笑著道謝。
鄭飛看了看點滴,然後坐在了一邊,一隻手拍在大上開始瞎叨叨:“說起來,你肯定不知道,你生孩子的時候,時曄是什麽樣子的,真的,我和他認識了這麽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那個模樣。”
江知念眨了眨眼睛:“你這個語氣,好像那種霸道總裁小說裏的……”
“霸總?”
“霸總的管家……專門負責對主角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爺對一個人這麽上心」的話。”
鄭飛著下仔細想了想自己剛才的發言,臥槽,好像真的有那麽點意思。
都是被電視劇荼毒的。
“不過我說的都是真的,時曄那會真的很不對勁,你知道的,他平時在手室裏都是大殺四方的存在,當然,我們這種學生還不允許上手,但是這些教授你曉得吧,就喜歡在實習生觀的時候,一邊做手一邊問問題,我的媽啊,那個考驗心裏承能力啊,但是時曄就巨巨巨冷靜,什麽問題都能接的上。”
鄭飛像是在回想那麽畫麵,忍不住打了個抖,搖了搖頭:“我聽人說,昨天時曄進了手室就開始斷電,就連蘇主任讓他過來給孩子剪臍帶,他都抖著手,你敢信,咱院未來的外科第一刀,竟然手抖,我的媽呀……哦,對了,外科第一刀是我給時神封的,麻煩回頭你和時神傳達一下我吹的這個彩虹屁哈,謝謝。”
江知念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的樣子。
此時恰好時曄推著寶寶回來,江知念便停止了呼吸想。
鄭飛保持著距離湊過去看:“呦,小寶貝,怎麽哭了呀,好傷心哦……”
他不說還好,本來已經被時曄哄好的小寶寶一聽到有人「嘲諷」,立刻嗷了一聲,拉開了嗓子「哇哇」哭了起來。
江知念著急:“時曄,寶寶哭了……”
話沒說完就覺到自己的肚子一一地痛。
時曄看到了臉上一閃而過的痛楚,趕把寶寶抱了起來:“我帶出去哄一下。”
產婦剛生完孩子後,聽到孩子的哭聲容易引起子宮收,從而覺得疼痛,很奇妙的聯係。
“時曄,是不是了,要不要我試試喂。”又過去這麽久了,應該……有了吧?
時曄用手機放了一段白噪音,很快把寶寶哄好:“不急,現在還沒。”
鄭飛覺得自己好像不太小寶貝的待見,一來就把人搞哭了,隻好站起來撓了撓頭:“那啥,我先走了哈,科裏還有事,有需要再我,我立刻就到!”
江知念再次道了謝,等鄭飛離開後,眼睛又有點離開不開寶寶。
“時曄,我睡不著了,能讓寶寶再和我躺一會嗎。”
時曄把孩子放到枕邊,江知念輕輕了一下,扭過頭去看寶寶。
“有多重呀。”
“6斤,正好。”
江知念點點頭,放輕了呼吸,不敢再說話,怕又把人吵醒。
病房裏重新恢複安靜,時曄的目淡淡地看向病床上的母二人,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就是我和這個世界全部的聯係了。」
收回目,時曄拿過床頭的ipad繼續看起了論文。
江知念等了一會,確定時曄沒在看自己後,目才地掃向他,心裏隻有莫名的滿足,以及……小小的期待。
從此以後,他們就會在那個小而溫馨的家裏,一起育孩子,就像樹一圈一圈長出年,他們的孩子也會一點一點地長大,學會走路、學會說話,然後牽著他們的手,爸爸媽媽。
……
半夜,江知念被寶寶的哭聲吵醒,是了,要喝。
隻不過江知念還沒有可以給喝,隻能由時曄準備。
因為江知念提前做了功課,買了溫用來給泡的水保溫,因此時曄泡的速度很快,孩子剛哭沒幾聲,就塞到了裏,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好有力氣……你看喝的樣子。”
時曄坐在床邊,江知念眼睛也不眨地盯著看寶寶喝,白天在醫生的允許下試著喂過一次,那時候就發現小嬰兒的吸力是真的強。
可惜寶寶什麽也沒喝到,白用力了半天,想到這裏,江知念有點點焦慮:“時曄,你說我什麽時候能喂。”
“別著急,多喝點水,這種事每個人的況都不同。”
話是這麽說,可江知念哪能不急呢,萬一寶寶以後習慣了,不願意喝的母怎麽辦。
時曄喂完後,在肩膀上墊了一塊幹淨的手帕,然後把寶寶豎起來趴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拍嗝。
很快,江知念聽到了一聲響亮的打嗝聲,這是吃飽了。
等寶寶重新回到搖籃裏睡著後,時曄便來到江知念的床頭:“怎麽還不睡,是不是刀口痛?”
江知念搖頭,晚上臨睡前用了止痛劑,現在痛不是很明顯。
“可能是白天睡多了,不用管我,你去休息吧。”
因為生的突然,月嫂上一戶還沒結束,要等出院後才能趕過來,這幾天就得辛苦時曄照顧寶寶,江知念想讓他趕去休息。
時曄卻沒去睡,反而坐了下來,去江知念的臉。
“今天我也覺得很害怕。”
這是時曄第二次和說害怕了。
他靠在椅背上,握著江知念的手,像是陷了某種回憶。
“我看過很多手,見識過很多生老病死,從前我不到死亡的恐懼,隻是覺得,像葉子落在了泥裏,但是你進手室的時候,我忽然就明白,為什麽會有人蹲在手室門口痛哭,為什麽會有人跪地求醫生救命。”
江知念心裏一,忽然開口道:“時曄,那張照片,你5歲那年和你母親在英國照的那張,背後的字是你寫的,對嗎?”
「重來一次,你會後悔嗎?」
時曄點了點頭:“對,我母親去世後,我翻到這張照片,隨手寫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寫下那樣一行字。
江知念卻忽然流下了眼淚,真傻,時曄斂而赤誠的,其實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擺在了的麵前。
隻是那時候的不懂,不明白,還真認為時曄不懂,沒有。
試問,一個對母親沒有的人,怎麽會在意母親是否後悔呢。
時曄的是最純粹、明的水,但並不代表他不存在。
時曄手去幫江知念眼淚,卻被江知念反手握住:“時曄,你不是什麽都沒有,你的口袋裏早就已經裝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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