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還記得那天是夏至。

    氣象臺發出雷雨黃預警。

    從公司回去的路上，高架發生一起車禍擁堵。雨刮飛速搖擺，層層雨幕中他瞥見路邊打著雙跳的車，還有一旁雙手環，被雨澆了的人。

    似乎很冷，漉漉的黑發襯得臉蒼白。

    大到連人影都顯得模糊的雨裏，周沉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在抖。

    擁堵中，車流行駛緩慢。

    周沉停司機，在距離車禍數十米的地方下車。

    一把黑傘直直向傾斜。

    忽然覺不到雨水砸在上了，沈頤喬仰首，這才與來人對上視線。黑傘下，男人的五格外沉靜，他什麽都沒問，下西裝罩在肩頭。

    幹燥溫暖的氣息一下將包圍。

    沈頤喬攏西裝前襟，如抓住水中浮木一樣。

    後續都是周沉的司機幫忙理的。見多了兩個高大的年男幫忙，另一輛被追尾的車主瞬間變得好說話起來。

    要知道那人幾分鍾前還頤指氣使，連劃痕都看不見的小，非要賠兩千塊補漆費。

    沈頤喬不願意，正想打保險電話。

    那人死摳著你們司機就是不會開車、考了駕照也是來路上給群眾添堵這一點瘋狂輸出。

    沈頤喬被吵得頭疼，手機也在推搡間摔在了泥水裏。連日來作息混和網絡暴力讓看起來泛白，搖搖墜。雙手環，在大雨中做出微弱的防姿態。

    好在周沉及時出現。

    的車被司機開去了事故理中心。

    周沉則讓上了他那輛黑賓利。車裏有很淡的古龍水味，和上那件西服聞起來很像。是幹淨的草木，或是鬆木之類的混香。將自己在後座一隅，盡量不去接下昂貴的皮。

    他似乎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隨後下車。

    再上來時遞過來一件灰T恤。

    “平時去運時放在車裏備用的，就這麽一件，不介意的話你可以換上，以免冒。”

    見沈頤喬猶豫著沒收，周沉補充：“幹淨的。”

    說完這句，駕駛艙和後座之間的擋板緩緩上升，他將獨自隔絕在後座。

    兩邊都是私玻璃。

    沈頤喬猶豫再三，還是下長。好在男款T恤足夠長，下擺一直遮到大。將服疊好，放在腳邊，隨後窩進座椅安靜地向窗外。

    窗外雨幕徐徐倒退，雨聲漸長，似乎打進了車廂。

    並不知道此刻車前廂車窗半開，男人指尖夾一煙正徐徐緩緩地著。擋板遮住了一片春，但擋不住剛才安靜車廂裏的窸窣響聲。

    男人的想象力在這種事上總是無師自通。

    那道後座傳來的拉鏈聲仿佛蹭著他心口，一點點剝落而下，他在煩的雨幕中幻想到人無瑕的，這個念頭比連綿雨還頑固，直到車子停在家樓下，那支煙的後勁過去許久，他還沒緩過來。

    數分鍾後，周沉撐著傘下車。

    後座的人似乎在漫長的車水馬龍中睡著了，眉心蹙，連睡都寫滿了防備。

    他鬼使神差地俯，想手一的眉。

    忽然間，睜眼，像是醒了。

    也或許沒醒。

    要不然怎麽會用那副怔愣惺忪的神著他，非但沒推開，反而手臂環繞纏了上來。

    “抱抱我。”說。

    ……

    見鬼。

    如何用一句話拿一個男人。

    放在以前，周沉或許還會嘲笑這男人定力很差，但對上沈頤喬純然的目，再加上那句話，甚至連句話都不算，才兩個字——抱抱。他就這麽像甫夫的狗似的了上去。

    他將沈頤喬打橫抱起，邊低頭吻，邊急不可耐地去踢臥室的門。

    紳士，分寸，得，這些通通失去了作用。

    最傳統的姿勢，給予他最強大的製力。

    周沉很喜歡這樣正麵相對。他的夜視足夠讓他僅靠客廳那點微弱的源看到眼裏倒映的他。

    他們結婚了。

    現在屬於他。

    這個念頭讓他渾激起電流。

    於是低頭，用鼻尖去頂的臉頰。的骨骼抵進，沾到一片洇。

    在外韌堅強，這種時候卻多淚。

    周沉說：“我在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