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何止是不要補，他是要去去火。

    沈頤喬後仰時到他頸間的皮，滾燙的，讓人忍不住手。順從本心往後，被周沉準捉住。

    他的大拇指就落在腕心，上下輕輕挲。

    沈頤喬心跳得更烈了。

    都懷疑如此劇烈的心跳，會在安靜的夜裏被他聽清。

    “今天有令嗎？”

    周沉偏頭，鼻梁過臉頰，聲音落在耳。

    沈頤喬被他呼出的氣息弄得皮麻，耳朵一瞬間紅到了底。輕微搖頭，很小幅度的作，照樣被周沉發現了。

    “沒有就好。”他說。

    沈頤喬覺得一點都不好，他現在看起來好兇。

    即便夜深重，其實看不清周沉的臉，但能覺到他的氣息是兇的，慢條斯理裏迫驟顯。

    他的每一個作都很勻緩，像在試探的底線。但沈頤喬就是知道，這不是試探，是他強勢的開端。

    唯一值得欣的是隻要喊停。

    再怎麽箭在弦上，周沉都會先停下哄哄。

    他哄人的花樣還真是……

    沈頤喬一晚上被哄了不知道幾次，絕對是因為耳，才會一次次在不知不覺間放低底線。

    早上看到陳清涵第一句話就是：“媽，你能不能別煲湯了！”

    不喊靚，直接喊媽，問題嚴重程度直接升級。

    陳清涵莫名：“不是吃得好好的嗎？”

    “好什麽好，他本不需要！”

    有傭人路過，沈頤喬深吸一口氣，放低聲音：“我們避孕了。是避孕，不是懷不上。”

    “避孕？周沉不是說你們正在……”

    陳清涵詫異，這幾天都弄錯了？

    還是說男人要麵子，寧願讓沈頤喬來承認他們有做措施，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有疾？

    知母莫若，沈頤喬一下看陳清涵所想。

    幾乎無語：“我騙你做什麽？周沉說要孩子是說給他爸媽聽的。我們沒準備。”

    陳清涵用一副“更糟糕了”的表看著沈頤喬。

    “你們得準備。”

    “……靚你怎麽油鹽不進？”

    “要是他們家知道你們在準備，可遲遲沒有，下一步該怎麽辦？”陳清涵意味深長地說，“周家家大業大。”

    沈頤喬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我才不會被PUA到。要是真有你說的那一天，隻能說我和他們家不合適。要孩子又不是買韭菜，說買就買。這件事我有分寸。”

    陳清涵萬分無奈，最終隻能搖頭。

    知道沈頤喬的脾氣，談什麽嫁什麽人，至今全是自己的主意，誰都拿不了。

    陳清涵歎氣：“你和周沉自己商量好就行。”

    沒了心頭這樁事，陳清涵輕鬆許多，當天下午就和沈宏住回了紫荊灣。

    發覺嶽父嶽母不在，周沉特意打電話過去。

    陳清涵鬧了一出烏龍，雖說沒人放臺麵上說，到底有點不好意思，隻說住慣了公寓樓，有點想家。

    周沉說好過幾天再去家裏拜訪，才掛電話。

    一回頭，沈頤喬正抱膝坐在沙發裏笑瞇瞇地看他。木木踩著沙發脊優雅地在旁邊踱步。

    “幫你解決了，周總。以後不用喝奇奇怪怪的湯了。”

    很稀疏平常的畫麵，周沉卻怔了許久。

    好像從很久很久之前開始，才見沈頤喬不到兩三麵的那時，他就幻想過這樣的場景。穿著居家的睡，散著長發，姿態鬆弛地坐他的沙發，住他的房子，和他一起養一隻茸茸的小貓或是小狗，最好還有他們的小孩，會聲氣地爹地和媽咪。

    當時的暢想是白日做夢。

    現在卻幾乎真。

    心口熱意飽脹，周沉徐徐過去，將沈頤喬虛攏在懷裏：“所以一直看我？”

    沈頤喬撿了一句出名的梗：“讀書人的事，怎麽？”

    周沉低笑出聲。

    他腔的震傳遞到沈頤喬手心。

    那雙手正抵在他口，以一副拒還迎的姿態說：“隻準抱抱，我今天真的沒力氣了。”

    “我還什麽都沒說。”周沉眼神微暗。

    沈頤喬用一手指他心口：“我覺到了。”

    “枝枝。”

    “嗯？”

    “下別的？”

    “什麽別的？”

    的手被牽引，半分反抗的力氣都用不上，倒不是因為周沉有多用力，而是他的眼睛，專注看著的時候如純粹的琥珀，幹淨到讓人無法和人的癡嗔貪念聯想到一起。

    他手掌的溫度燙人，他鼻尖氣息也燙人。隻有那雙眼睛是澄淨的，宛如浩瀚宇宙。

    沈頤喬猛地回手。

    再進一步的事都做過了，卻因為鮮嚐試的新驗渾竄起皮疙瘩。

    浪子遊戲人間於來說不過如此，正人君子偶爾的孟浪卻直擊人心。

    周沉拉著去洗手的時候，低頭，看手心那塊紅了的皮。仿佛破了皮重新長出的新疤痕，手指上去知仍然遲鈍，木木的。

    他細心地替幹水，環在自己腰後，俯，繾綣地吻了。

    謀定而後，知止而有得。

    小時被爺爺按頭在書案旁學的那些道理，如今一一錨定。

    周沉無奈地想，也不知道老頭子氣消了沒。

    ……

    夜半十二點，瑞士時間下午五點整。

    周沉和老爺子剛通完電話。

    老頭一裝備還沒完，說話微微氣，神卻一如既往矍鑠。他一邊罵周沉大過年的也不來阿爾卑斯山陪他雪，一邊又講別來最好，他一個人輕輕鬆鬆最是自在。

    周沉問：“您還不打算回深市？”

    “深市下雪了？”

    “倒沒有。”

    老頭冷聲冷氣：“阿爾卑斯山今年才了幾趟，回去做什麽？聽你老氣橫秋的嘮叨？”

    周沉也不慣著他：“您忘了您有高反史了？”

    “你小時尿子也沒人逮著這個說一輩子，休想唬我。”

    “行，那您自己多注意安全。”

    估計還因為他結婚在那生氣。

    老頭這幾個月像是返老還了，沒再往前返一點，恰好返在青春叛逆期，周沉說一句他要頂十句。

    周沉順著他的脾氣安半天，看看腕表：“不早了，我這十二點。先去休息。”

    “以前怎麽不知道你一到點就要休息，你的那些小朋友不都說你工作起來通宵的時候都有。現在結了婚，知道準點回窩了？”

    “是。”周沉道。

    老爺子都準備好張一通輸出了，沒想到被一個“是”給打發了回來。要是放以前，小子多會恭恭敬敬回一句怪氣的“您說過，熬夜對不好”。

    是？

    是什麽是？

    這還怎麽往下說？

    兩邊各自沉默，老頭幹地說：“哦。”

    “那再見，您在外多注意。”

    “哦。”

    掛斷電話，周沉徑直回去主臥。沈頤喬最近早出晚歸，生鍾很準，這個點早就應該睡著了。

    今天因為電話耽擱，周沉回到房間十二點過幾分鍾。

    放在床頭屬於沈頤喬的那部手機黑著屏。

    他手，亮屏幕。

    上麵果然有一條未讀消息。

    向知南：初六，仍然祝你快樂。

    今天的聊天框與往日不同，裏麵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像是被人刻意清理過。周沉垂眸看了一會兒，點擊刪除最新的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