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榆急救結束已經是兩個小時後,除了季紹勻和賀清宴,其他人都圍了上去。
雙眼閉,面蒼白如紙片,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被護士推著去普通病房。
蘇清珞和阮肆昂跟過去。
直到晚上,葉榆才醒過來,床邊圍滿了人,第一個發現醒的人是蘇清珞。
孟母因輸有點虛弱,在躺椅上休息,阮肆昂去買飯了。
“小榆榆,你終於醒了,嚇死姐了。”蘇清珞半伏在葉榆上,眼淚汪汪的,“你可不知道,我們都快擔心死了。”
葉榆上有兩刀傷,三小塊劃傷,胳膊上也有傷,其中背部的劃傷最嚴重,現在只能趴在病床上。
上的傷口沒有一不是疼的,秀眉皺著。
孟母上前,憐惜地著的頭髮,聲音然,“真是苦了你了,葉宏軒就是個黑心肝的,要不是他誆騙你,哪兒會招惹來那個綁架你的惡霸,還有孟衡玉,連自己的妹妹都害,真是丟孟家老祖宗的人。”
葉榆昏迷期間,幾人討論了葉榆被綁架的事,孟母既然來了,也沒有瞞著的必要,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孟母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當然,其中某些事被蘇清珞刻意略過或者化理過。
葉榆卻輕緩搖頭,輕如鴻的聲音帶著急切:“他呢,他在哪兒”
昏迷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他中槍的腥場面,他襯衫上的跡比火紅的楓葉還要紅,卻把護在懷裡。
噴灑在額頭的急促息絞的心頭不安。
蘇清珞:“他肩膀中了一槍,不過已經離危險了,剛從手室出來,還沒醒。”
肩膀中了一槍。
葉榆鼻子酸得厲害,他在電話裡,話說得那麼難聽,那麼貶低。
到了現場,比誰都衝在前面,還拿自己換,典型的口嫌直。
世界上怎麼會有他這樣讓人抓心撓肝的男人。
葉榆一哭,孟母也跟著想哭,尤其是看到兒上的紗布時,“小榆,咱們以後哪兒都不去了,什麼葉家孟家,咱們一個不理,跟媽回家好好過日子,媽媽一定好好照顧你。”
葉榆朝孟母苦笑,“媽,我沒事,過幾天就好了,你別傷心。”
想手握孟母的手,孟母怕扯著傷口,慌忙遞上去。
葉榆一眼看到胳膊上的醫用膠帶和一小片淤青。
那是孟母輸留下的痕跡。
孟母發覺,忙收回胳膊,換了隻手握葉榆的手,迅速移開話題,“這次確實多謝那位陸先生,你一定要好好謝人家。”
“我知道。”葉榆紅著眼道:“我想見他。”
蘇清珞:“不行,你才急救完,上還那麼多傷口,扯到怎麼辦,他沒醒,你見他也沒用。”
葉榆堅持:“我就看看他。”
蘇清珞:“真的不行,季大哥說等會兒會派救護車把你們轉院回錦南醫院,那裡醫療條件好,等到了錦南,你天天見他都可以。”
葉榆不聽勸,“我已經沒事了,就是幾傷口而已,我一定要去,他是因為我才變那樣的。”
哽咽道:“要不是他……那顆子彈早就進我口了,見不到他我心裡不安穩。”
蘇清珞焦急道:“你別哭,對傷口不好,萬一裂開怎麼辦。”
葉榆眨眨眼睛努力收著眼淚,苦地開著玩笑,“我要是不去,說不定那位季先生和你弟弟在心裡罵死我了,說我沒良心。”
這次孟母先說話了,“讓去吧,找個椅,我們注意著點,沒事的。”
也想去看看那位陸先生到底怎麼樣,救了兒確實不錯,但該看的眼緣還是要看。
幾人一合計,讓葉榆再休息一會兒,恢復些力,等阮肆昂去借椅。
葉榆是被阮肆昂抱到椅上的,抓著他的袖子,努力不到他的。
阮肆昂作更是小心翼翼,一點力都不敢多用,等葉榆坐上才重重吐出一口氣。
葉榆:“謝謝你啊。”
阮肆昂擺擺手,“舉手之勞。”
好像每次出事的時候,他都在場。
蘇清珞推著葉榆到陸懷湛病房門口,季紹勻叼著菸靠在門外牆上,見到葉榆沒什麼好臉。
就是這娘們,差點沒把他兄弟害死。
還好傷口在肩膀,要是再往下點,陸家老爺子第一個找他們算賬。
他不耐煩葉榆,還是很有禮貌地和人打招呼。
葉榆真摯地朝他道謝:“今天謝謝你,非常謝。”
蘇清珞剛才和說,因為今天的事,陸懷湛找了季紹勻幫忙,用了不武裝勢力。
季紹勻表淡淡的,“對裡面那位連命都不要的傻缺好點就行了。”
蘇清珞推著葉榆進去,陸懷湛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雙眼閉,平日裡矜貴傲然的模樣然無存。
看了他一會兒,說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孟母站在病房門口往裡面看了一眼,蘇清珞關上房門。
葉榆椅往病床近挪了挪,認真看他。
男人白皙如玉的因為傷病白如紙片,薄薄的眼皮閉,燈照耀下,濃的睫在眼下留下剪影,廓鋒利,平日裡紅潤的蒼白得厲害。
葉榆抬起傷不重的胳膊他的臉,一點一點地很緩慢,“你太傻了,也太沖了,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第一個有麻煩的就是我。”
握著他溫涼的手,抹了把眼淚,很鄭重地說:“所以,不管以後出現什麼況都不準逞能,不然我欠你的什麼時候能還清啊,我可不能上你。”
說到最後,幾乎呢喃,又像是自我說服,只有在他昏迷聽不到說話時才敢說,“上你我會萬劫不復,為怨妒婦的,太醜了,那樣真的不好。”
可當說出這句話時,是輸是贏,早已有了定數。
自始至終都是他在向靠近,挖坑。
明明知道是坑,跳不得,可背後又有一把無形的大手推著,不得不跳。
這一跳就是認為的萬丈深淵,可到底是萬丈深淵還是世外桃源,誰都不得知。
總之不想的,可命運用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慘烈方式助推前進。
天知道看到他中彈的那一刻,心好像被掐住了一樣,被人反覆,塞一團不得不接的。
葉榆想得出神,不自覺喃喃,“你快點醒吧,不然我也得擔驚怕,說不定你家老爺子等會兒就找上門了,我可不想被欺負,為你們陸家的眼中釘,中刺。”
似乎是擰的心散開了些,從懷裡拿出一個平安符,放在他床邊,嘆息道:“上午求的,沒想到下午就用上了,好像還有點不吉利呢,你要是快點醒了,我以後不和你鬧了。”
想到什麼,又說:“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其他的都送給裴以朗。”
話音剛落,手腕被人用力抓住,是一溫涼的悉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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