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能奏效麽？”崔希托起手中的人偶，它像是一隻致的洋娃娃，但與玫玫有別樣的不同，上面有更多的屬於其製作者的個人風格，比如一半的機械手掌，上面牽著線，面上帶著的金屬面，充滿了朋克風。

妖使小姐蹙著眉頭，顯然不太看好這個計劃。但不看好的不是計劃本，而是這個計劃裝神弄鬼的那一部份，那一部分說來也沒什麽太大問題，只是需要付出一些原本毫無必要的代價。

“這只是為了讓他們相信，”妲利爾對說，“相信這個東西本來沒什麽作用，但利用好了能讓它為我們省去很多麻煩。”

“我覺得相信的力量還是有些作用的，”天藍貓貓祟祟地蹲在一旁，看他們完準備工作，小聲嘀咕，“要是人與人之間缺乏了基本的信任，那這個世界得多難。”

“有嗎，我可不覺得。”貓人小姐展示著自己的利爪，另一隻手用銼刀修了修爪尖。

“那妲利爾小姐你會不信任大家麽？”天藍問。

“哼，”妲利爾瞄了這小丫頭一眼，“我只是命和你們一起行而已，天藍，你再這麽多多舌要不崔希的麻煩你去解決？”

“我可不行。”詩人小姐連連搖頭，“我又辦不到。”

崔希聽這兩人說風涼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雖然有些難，但這點苦頭還是吃得了的。抓起自己的人形走了出去，迎面看到正在與梅爾菲娜談的方鴴。

方鴴也看了過來，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怎麽樣，待會可能得麻煩你了。”

“還好了，”妖使小姐撇了撇，“你辦事得快點，太久了我可不了。”

方鴴認真地點了點頭。

妖使小姐走出房間，走上高牆，不人都注意到，或者不如說注意到手中的妖人形。許多人都在戰場上見過這個人偶，來自於夜行者的工匠還曾經連接過它。

“是那位妖使。”

“竟然是一位，還好看的。”

“我好想知道的聯絡ID是多。”

尚未完工的工地上傳來七八舌的聲音，有不甚至直接傳到崔希的耳朵裡，令忍不住瞇了瞇眼睛，從心中升起的虛榮心逐漸平複了不安的緒。

這樣的在聖禮公會不是沒有會過，但人們羨慕的目多半是衝著後的S.O.L.I.D同盟而來的，作為第一賽區最頂尖的公會同盟，其中眾星如雲閃耀，在其中並不算最特別的那一個，甚至在青訓團部，也並不是圍繞來制定戰的。

而眼下這一切，都是屬於的。七海旅團雖然也是一個團隊，但它一共才多人，分薄在其上的目，每一道都注視在他們每一個人上。

隨著這個團隊冉冉升起，也可以獲得更多的名氣，選擇放棄了那麽多，不正是為了更厚的回報麽。

但就在那一刻崔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方鴴，想到了之前所見的那一幕，他在這裡又是為什麽呢？他在眼中並不是一個太在意名利的人。

老實說，並不是太明白七海旅團其他人的想法。這些人中有些人太過固執，有些人太過古怪，而另一些又太過天真，但正是這些人，卻能被糅雜在一起。

甚至連自己這樣的人，在這裡也並未到什麽不適。

一個聲音打斷了的思路，方鴴已經與梅爾菲娜完了談走了出來，對說道，“你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吧。”

崔希看了看後者，輕輕點了點頭。

舉起手，放出手中的妖人形，一片閃爍的銀浮現在寶石一樣的瞳孔深。妖可以和自己的人形聯覺，但那是在複雜的況下，因為只需要在邊裝一個樣子，因此並未戴上風鏡。

方鴴向那個才被提拔上來的夜行者工匠打了個手勢。

對方這段時間在嘗試聯系公會，嘗試匯報這邊出現的問題。但因為兩界通訊的緣故，顯然聯系不上。

靈指認他作為負責人，權急的況下，夜行者的團隊不得不部進行了一次討論，幾個組長共同推舉認同了他的責權。

畢竟這裡是率之子說了算，他們不認同也沒有辦法。

那工匠此刻也看了過來，並向其他人下命令道：“大夥兒，連接。”

其他所有夜行者的工匠此刻都被召集了起來，與妖人形進行連接並不需要什麽特別的技巧，對資源進行搭配看的是妖使本人的計算能力。

出自聖禮公會英青訓團的天才顯然是個中好手，但要一次理幾十個請求還是有些超出能力范圍之外，咬了咬牙，臉上明顯出一痛苦之。

“用多重並行的技巧，”方鴴在一旁提醒，“只是裝個樣子而已，你沒必要真給他們分配任務，給他們一個余量技巧的題目讓他們慢慢去算好了。”

崔希微微一怔，沒料到對方還有這樣的一面，還以為這愣頭青團長不懂得什麽是騙人，但騙起人來真是一套一套的。

不過咬了咬牙，依言而行將一部分並不存在的任務通過多重並行的方式分發了下去，這樣就可以選擇地忽略一部分請求。同時將剩下的一部分計算力統合起來，發送到了方鴴那邊去。

方鴴自然也在妖使的聯結范圍之，雖然這對他來說並無必要，但他這個主目標如果都不在聯網之中，那對於其他人來說也未免太明顯了一些。

當接到崔希發送的請求之後，方鴴不由微微一怔，他本來認為崔希只需要將所有的請求屏蔽就可以了，再給他們一個虛構的計算題讓那些人以為在參與任務，畢竟這樣一來對來說會輕松許多。

沒想到對方也有爭強好勝之心，生生還是截留了一部分計算力並給他發送了過來。方鴴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沒刻意拒絕，畢竟眼下沒有塔塔小姐輔助，他也更輕松一些不是麽？

他向崔希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後再看向那位夜行者的工匠，對方看到一縷縷銀從夜空之中升起，連接向半空之中的妖人形。

在確認這一點之後，他才走上前去，將手中的水晶橋那座晶塔的中心部位。

不遠靈大公主梅爾菲娜默默看著這一幕，那個首席士站在後，開口道，“要是他沒功的話。”

“那就是夜行者的責任，”梅爾菲娜笑笑，“誰讓他們沒起到監察自己人的責任，東西是他們帶來的，怎麽還需要我們負責？”

士默默地看了看，仿佛與先前說好要‘全權負責’那位士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他倒也習以為常了，“議會未必會認同。”

他說的當然不是林諾瑞爾議會，而是靈上層議會，那其實是個松散的貴族議會——說是議會其實也名不副實，聖樹林的長老會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作為公主，我這點特權還是有的，”梅爾菲娜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劍柄，“那只是一個說辭罷了，畢竟損失要從外界找回來。”

“如果連這點責任都懼怕承擔，那也沒人敢做什麽事了，連我都無法下決定，其他人就更只會畏不前。”

“那些人不會連這點道理也想不明白，他們可能會暗中使點絆子，但不會遇上太大麻煩。當然，一切還是要看結果。”

握住劍柄，一言不發。

當然希自己看準的人能給自己帶來好的結果，但如果不能，也可以趁機提出了進一步的條件。

比如春曉之塔，相信他那樣的人一定不會拒絕，何況還懷著一定對自己的愧疚之心。至於失敗，笑話，誰沒有失敗過？人的能力不是通過一兩次失敗與功衡量的。

這樣的人自然明白。

副手也僅僅只是盡到提醒的責任，首席士見心中自有算，因此也就沉默下來不再開口，兩人都隻默默看著越來越多的銀線升上天空。

那像是一張織的網纏繞上中央的水晶塔，看起來壯觀，但實際上並未產生任何結果，甚至其中大部分都被崔希用一道關於余量的計算題搪塞了過去。

大多數人都一頭撞那個計算的迷宮之中，其中不人都到甚至有些絕，因為Shana當初給方鴴的測試之中計算的部分難度是一階階上升的。

但崔希可不打算給這些人省悟過來的機會，直接從第三扇門（鑰匙之章）後開始發問，那道臺階之後的許多問題連方鴴也未必能盡數解答——

當初他也被困在這扇門後很長時間，直至破譯了眾星裝置之後才有一定進展，但對於這個領域兩人目前仍有許多問題沒有解決。

相對而言方鴴走得稍遠一些，而崔希自己尚且還在學習階段，直接將自己都無法解答的題目丟了出去，這些計算立刻讓許多人產生了懷疑人生的覺。

這真是有解的？

這怎麽可能做到？

但夜行者的工匠們絞盡腦，倒也沒懷疑這個問題究竟是否與海有關，畢竟工匠的認知是相通的，上面雖然複雜，但一眼就能看出來並不是虛假的。

那確實也不是虛假的，畢竟是鑰匙之章之後的容。

而且人們甚至自我說服，認為這就應當是海的規律。

那是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其混沌與隨機本不是人腦可以計算出來的，他們最多不過是在偶然一隅捕捉到其規律。

但很快，那又如同變幻莫測的雲層一樣湮於無窮無盡的漩渦之中。

相對於一個世界的真實而言，這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有人都滿頭大汗，但那個領頭的工匠卻怔住了，他越看越是驚訝，越看越是被這些問題的完所折服。

那些東西有很多正是他所研究的領域，但卻來不及深，或者因為所知甚淺被拒之門外，但眼前這些問題仿佛都是他心中疑問的寫照。

它們的答案，必定也是他所追尋的那個問題的終極解答。他甚至不自向前踏出一步，仿佛要推開那扇大門，置於那個真理的世界之中。

但他忽然恍然，自己還於現實的世界之中，而問題本也非答案，它們完而致的邏輯仿佛是對他神世界的最佳嘉獎。他雖然仍無法解答，但至心中已經有所。

他忍不住抬頭看向方鴴，所有計算都是被分配之後發放到每一個人的，也就是說對方雖然需要他們幫助，但其實已經有了解題的思路。

這就是海林晨星麽，他堅信自己只要解答了這些問題，就一定可以踏出那一步，同樣步那個世界。

這一刻他心中甚至並沒有什麽疑，反而有些激與慶幸，慶幸自己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平時得到這樣的人提攜的機會可不多。

他是如此，其他幾個水平較高的工匠的心思自然也是差不多同樣。只能說人與人之間亦有不同，同樣於迷宮之中，而有些人就是走得比其他人更快。

而崔希則將這些人甄選出來，將他們的計算力統合在一起，然後將真正的題目發送給他們。從方鴴那裡接過任務，自己檢查過一遍之後，再分發給認為合適的人。

不過妖使小姐很快自己也瞪大了眼睛。心神差點失守，下意識抬頭看了方鴴一眼。

妖人形有自我維持能力，這短暫的失手還不至於使計算網絡斷開，其他人也大多並未到波，只是在意識世界彼此換著數據、計算與答案。

因為意識的傳輸近乎於沒有延遲，而心靈通的效率也勝過語言太多，因此在這個網絡之中，大多數人的計算能力都被放大了十倍不止。

因此不人都從對余量技巧的計算之中得到了收益，至是推開了一扇新的大門，而對於數人來說——他們看到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