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音讀大二？」

「嗯。」

他淡淡道，「是不是叔叔不在的這幾年，瑤瑤已經把叔叔給忘記了。」

明亮的眼睛疏忽閃了一下，帶了一慌。

「瑤瑤沒有。」

他極輕地笑了一聲。

像以前那樣，了的頭髮。

「瑤瑤。」

他突然出聲。

角稍稍上揚，「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乖。」

-

晚上六點半。

李姨端著一盤盤菜從廚房出來，放在餐桌上，冒著裊裊熱氣。

這是一個尋常家宴。

雖說是普通家宴，但是菜的樣式很富。

顧家是淮城鼎鼎有名的金融世家，顧老更是名聲乍起，在金融圈，無人不知顧天這個頂級大腕。

顧天雖為人樸素，但從骨子裡出來的富商氣息是遮不住的。

這座位於淮城南灣的別墅恢弘大氣，極奢華。

站在飄臺上能將整個南灣盡收眼底。

廚房料理臺是進口的賽麗石，連餐桌旁的皮質餐椅都是芬迪的。

因此，當李姨把菜全端出來的時候，中廳的長餐桌上已經放滿了菜，讓人眼花繚。

這個普通的家宴，可謂是一點都不普通。

顧老已經坐在了上座，顧謹深則坐在餐桌左側。

鍾清瑤走過去，默默坐在了餐桌最右側。

顧天：「清瑤啊，不跟你顧叔叔坐啊？」

「我坐在這裡就好了……」

顧天嘆氣笑道，「你小時候最喜歡坐你顧叔叔旁邊，被其他人坐了去，你還跟你顧叔叔鬧脾氣呢。」

說起小時候的事，清瑤的臉頰有點微微發熱。

「到底是大了，現在怕了。」

顧謹深抿了口紅酒，也沒說話。

「哪裡的事啊，就是假矜持罷了！」

顧連銘走進餐廳，邊搖頭邊說，「剛剛在前院清瑤姐姐還跟我嘚瑟呢，小舅舅回來別提多高興了。」

清瑤抬眼瞪他，滿臉寫著「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

「你瞪我幹嘛，我又沒說錯。」

「來來來，別矜持了。」

說著顧連銘就把清瑤面前的餐端到了顧謹深旁邊。

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天也說：「你跟你顧叔叔也好一段時間沒見了，多跟你顧叔叔絡絡。」

話已至此，清瑤也只能著頭皮，坐到了顧謹深旁邊。

顧天招呼，「吃飯吧，吃飯吧。」

清瑤低頭小口吃飯，側清淡好聞的木質香時不時縈繞鼻尖。

「謹深啊，你找個時間去你楊伯伯家一趟，你楊伯伯和我們也是世，去看看楊伯伯，打個招呼，你這次回來接手盛瑞集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楊伯伯照拂。」

顧謹深一邊盛湯，一邊說，「好的。」

公司上的事清瑤不懂，只是默默聽著。

忽而一小碗鯽魚湯放在了的面前。

清瑤一愣。

「謝謝顧叔叔。」

他一邊和顧老說話，一邊極為自然地替盛湯，就像小時候一樣，很照顧。

話鋒不知道什麼時候轉到了上。

顧老說，「清瑤也一起去吧，你楊爺爺喜歡你。」

點頭，「好。」

「那連銘……」

顧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連銘打斷了，「我不去我不去，楊爺爺太死板了，去了我得無聊死。」

這話一出，顧老順勢就說起他的種種劣來。

「你說說你，要是能有清瑤這丫頭一半懂事我就謝天謝地了，你們老師的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來了，這幾天沒去學校都上哪鬼混去了？不好好學習就知道逃課！」

顧謹深這時候慢慢掀起眼皮，看向顧連銘。

「逃課？」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沒有波瀾，卻讓顧連銘猛然抖了一下。

顧連銘頭一垂：「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顧老繼續數落著：「這都高三了還這麼不上心，讓你出國留學好混個文憑，也百般個不願，我看你能有什麼出息。」

顧連銘心裡憋著氣，卻不好發作。

看著對面悠然自得喝湯的清瑤，氣更是不打一來。

他指著清瑤大聲道，「怎麼總說我啊，清瑤姐姐還瞞著你們找對象呢！上次在校門口我看到了！」

「你胡說八道！」

清瑤抬起頭來，臉漲的通紅。

「外公，我可沒胡說，我上次都看到了，那個男的還頭來著，好親啊！」

顧謹深一頓，也側眸看過來。

「你！」

清瑤氣地直哆嗦，越急就越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爺爺，我沒有……」

顧老敲了敲桌子，「清瑤大學了談也是正常的，可比你乖。」

清瑤氣上涌，忍住在顧連銘頭上暴扣的衝，平復了一下心，拿起湯碗喝了一大口。

下一秒。

「咳咳咳——」

咳得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胡抓住了側的人的手。

對上顧謹深的目，意識到剛才胡抓的人是誰後，又如彈簧一樣，整個人倏地彈開。

「怎麼了？」

「魚…魚刺，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