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重新開機後，清瑤立馬就回撥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

接通了。

「叔叔！——」

「你沒事吧？！」

著急得不行：「我剛剛看到新聞說湖雲高速發生山坡了，還有車輛被埋，我手機又恰好開不了機了，聯繫不到你，然後我又聽到你那邊有好大的響聲，我就……」

「瑤瑤。」

突然被打斷。

「別怕。」

「我沒事。」

電話里的聲音乾淨清冽，像是被夜風洗滌過。

的心倏然安靜了下來。

顧謹深：「高速封閉了，已經有專業部門過來清理路障，可能需要一些時間，叔叔要晚一些時間過來了。」

清瑤搖頭，「沒事的……」

「我會等叔叔。」

-

顧謹深坐在車閉目。

司機猶豫道，「顧總，路障清理至需要兩個小時，道路通車可能要三小時之後了，要在十二點趕回淮城看煙火……應是來不及了。」

顧謹深緩緩睜開眼睛。

車窗外，約可見遠雲城方向的萬家燈火。

那裡，有個小姑娘還在等他接回家。

顧謹深到達雲城的時候後，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半了。

從淮城到雲城，他足足用了將近六個小時。

還未下車，就看到在小區居民樓下的那一抹小小的影。

「停車。」

顧謹深邁下車，從那道影走去。

而此時，也正巧抬起頭來。

目所及之，是汽車大燈耀眼的白。

亮的最中央，頎長拔的影徐徐向走來，在大片的逆里，上被鍍上了一層細細的。

清瑤看著那道越來越近的影，心裡不由一酸。

「叔叔……」

顧謹深察覺鼻尖被凍得通紅，問道，「等很久了嗎？」

清瑤搖頭：「沒有……只等了一會兒。」

「對不起是叔叔來晚了。」

「不晚。」

「可是來不及帶你回淮城看煙花表演了。」

清瑤擺擺手，有了僵冷的鼻子，「叔叔，你傻啦？雲城也有煙花呀。」

雲城是沒有燃煙花的，除夕這夜，家家戶戶都會買些煙花和仙棒，在零點的時候燃放，慶祝新的一年到來。

雖然煙火沒有淮城的盛大，但是多了許多生活氣息。

廣場中心巨大的電子屏上顯示著時間，離零點還有十五分鐘。

笑著說：「還有十五分鐘，叔叔要是再來晚一點，就真的看不到煙花了。」

「哦對了，」清瑤想到什麼，從口袋出一個小錦囊來，遞到顧謹深面前，「這是給叔叔的。」

顧謹深接過。

這是很普通的小錦囊，刺繡針腳也略顯糙。

正面繡著平平安安，反面繡著萬事順遂。

顧謹深笑著問：「這是什麼？」

「這是平安福。」

清瑤眼睛彎彎的：「你知道雲城有個很靈的觀音像嗎？心想事的那種，我就是從那兒求來的平安福，花了五十塊錢呢。」

顧謹深笑意更濃：「心想事？」

「嗯。」清瑤認真道，「真的。」

指著遠的觀音像，「就是那個——」

顧謹深遙遙看了一眼，觀音像在薄霧之中，有些看不真切。

再回眸的時候，邊的小姑娘已經雙手合十，閉著眼睛，一臉的虔誠。

過了好半晌，才慢慢睜開眼睛。

顧謹深：「許了什麼願？」

「不是。」清瑤搖了搖頭，「我是在還願。」

「還願？」

「我之前就跟觀音姐姐許願，想見到叔叔，然後叔叔就真的來了。算不算心想事？」

輕聲說著，裡呼出一口口白氣。

遠吹來的風溫，清瑤的幾縷髮被吹，地在臉頰上。

顧謹深手指輕輕挲著掌心的平安福。

淡淡地笑了。

「十、九、八、七……」

廣場大屏幕開始倒數計時——

清瑤興地拉著顧謹深的袖子，「倒計時了，煙火快開始了！」

顧謹深垂眸。

小姑娘正眼睛盯著大屏幕，跟著一起倒數。

「五、四、三、二——」

「一！」

一瞬間。

煙火一簇接著一簇上天，在天空中轟然炸開。

五彩斑斕的煙火相點綴，將新年的夜晚映照地猶如白晝。

清瑤倏地又一次雙手合十，虔誠地閉上眼睛。

悄悄許下心愿——

希，能永遠永遠，跟叔叔在一起。

顧謹深：「又在還願？」

清瑤一邊笑一邊搖頭。

「當然不是，這次是許願。新年的第一個願，往往都能真。」

顧謹深看著，嗓音略低：「那瑤瑤新年的第一個願，許的是什麼？」

「當然是——」

「為小富婆，坐擁小白臉啦。」

顧謹深輕輕哂笑。

額間微涼。

抬眸天，濃黑的夜幕中悠悠地飄起了雪花。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清瑤忍不住驚呼。

「叔叔，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