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手機看了一眼信息,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哼笑:
“李屹然先走了。”
林微夏後知後覺地看向他:“啊”
“他喝酒去了,順便把烏酸也帶走了。”班盛把手機揣回兜里。
林微夏的眼珠轉了一下:“那我們怎麼回去”
“接駁車。”班盛徑直往前走。
他不是不知道李屹然憋得什麼壞心思, 故意順水推舟留他們兩個人在這裡, 給他製造兩人單獨相的機會。
班盛領著人來到接駁車附近,卻被告知要等高校音樂節結束後接駁車才能出發。遠的落日緩緩向海岸線下沉。
天越來越暗,林微夏心底有些張。
班盛似乎看出了的擔憂, 轉打了個電話,不知道他沖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很快,有一輛黑的車緩緩駛來接他們離開。
班盛拉開車門讓林微夏先上去,然後側著子,長一靠了進去。黑胎在柏油馬路的地面上, “轟”的一聲,向遠方疾馳而去。
一路上, 除了車舒緩的音樂聲在響,沒人說話。司機有意同班盛說話,可他明顯沒有同人搭話的心思, 敷衍得不行, 連眼皮都懶得掀。
對方見他心不好, 也就自覺不再打擾。
車窗外的夜景一路倒退, 林微夏坐在一旁,察覺到了班盛的沉默, 瞥見他正漫不經心地拿著手機玩遊戲,修長的手指相當靈活, 屏幕接連發出“kill”的聲音, 那英俊的眉眼向下耷拉, 一副沒勁了的模樣,整個人氣往下沉。
玩了一局後,班盛退出了遊戲,把手機揣回兜里。這下車徹底安靜下來,他仰頭靠在后座上,懶懶地闔上眼。
班盛不再跟以往一樣時不時地逗弄,或是湊在跟前。他沉默下來,安分得不行。
可這樣的他,偏偏讓人在意。
林微夏希,至班盛不要因為而心不好,他應該是那副拽到不行,誰都不放在眼裡的狂妄模樣。
車子停在大路邊,距離水圍巷還有一段距離,林微夏下車,後照例跟了一道修直的影。
班盛雖然被拒絕,仍一如既往負責安全把人送到家。
兩道長長的影子一前一後地疊在一起,林微夏走了不到十步,瞥到不遠的燈箱牌,停下來回頭,撞上班盛正在菸。
班盛從兜里出一煙咬在裡,手攏住火,機匣發出“啪”的一聲,橙紅的火苗照亮一雙漆黑的眉眼,影子剛好投下來,幾分落拓孤獨歇落在上面。
“怎麼了”班盛瞭起眼皮看了一眼,白的煙圈盪在他周圍。
林微夏停在他面前,猶豫一下,問道:“你——要不要喝茶”
白的煙圈飄向昏黃的燈泡,一家糖水鋪前站了一男一。林微夏等了好一會兒,茶終於打包好。
“給。”林微夏遞給他。
班盛接過來,手指拎著白塑膠袋,把人送到家門口附近。月落下來,林微夏的臉有一種朦朧的,仰頭看著班盛,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謝謝你,我今天很開心。”
班盛回到家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家裡的阿姨早已睡下,在院子裡留了一盞燈。他的指紋落在門鎖,“咔嗒”一聲解鎖了。
“啪”地一聲,客廳的燈一一亮起,如白晝一般明亮。視線所及之,李屹然跟渾沒長骨頭一樣窩在他家沙發上。
茶幾上還擺了一支開了的紅酒。
一看就是李屹然從他家酒窖里撬來的。班盛把茶擱在桌上,坐在沙發上,薄薄的眼皮像利刃,睨了他一眼:
“你家沒酒”
李屹然瞄了一眼桌上的那杯凍鴛走,冰塊早已融化附在白塑料杯上,答答的往下淌著水,見狀吹了個口哨:
“班前後忙活,攢了這麼久就得到了一杯茶,嘖。”
“到底跟那些主到你跟前的妞不一樣。”
班盛懶得搭理他,抬手了一下脖子仰靠在沙發上休息。倏地,李屹然的手機發出震聲,他看了一眼,站起就要往外走。
李屹然手裡著手機,另一隻手不聲地將那杯茶拎在手裡就要走。班盛適時睜開眼,眼鋒掠過他,開口:
“放下。”
李屹然指了一下這杯凍鴛走,施施然道:“我記得你睡眠一向不太好,是從來不咖啡茶這類玩意的,而且我看你也不太想喝的樣子,不用我幫你喝掉”
“爺樂意。”班盛回。
李屹然滿臉寫著“我服”兩個字,直接把茶擱下離開了。人走後,班盛撈起那杯茶,吸管嘗了兩口,冰塊早已融化,比先前冰凍時甜膩兩倍不止,即使這樣還是吞了下去。
還甜,班盛看著手裡的茶忍住不想,哄小生用的東西,竟用在了他上。
林微夏去了一趟海邊,僅是過了一個周末,曬傷後癥就出來了,出來的臉,胳膊,後背發紅,開始火辣辣地疼。
那天烏酸學姐遞給的防曬噴霧忘了用,弄得林微夏心生懊悔。晚上放學回到家,林微夏從院子裡拔了蘆薈到房間裡。
林微夏正在房間裡用掰開綠的蘆薈往胳膊上塗,放在書桌上的手機不斷發出震聲,撈起來一看,是程烏酸發給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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