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在抗拒他。

低悶纏繞著口, 裴京聞站在原地，斂在袖口裡的指尖攥，說不出的低落。

在醫院的時候，他就知道周宜寧心裡藏著事，無形中拉開和他的距離。

只是他從沒想過，僅僅十幾個小時而已, 就能說出這麼絕的話。

半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我們不合適, 」周宜寧張了張口，用力保持聲線的平靜, 「你值得更好的。」

他盯著。

想從的臉上看出有沒有波, 是不是在跟開玩笑。

可惜什麼也看不出，的神平靜到可怕。

「哪裡不合適？」他不敢置信, 也不想去相信:「周宜寧，你說清楚。」

無聲的沉默。

周宜寧想告訴他，可更怕一開口，所有偽裝的淡然會崩裂開來。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不能就此放棄。

「你是不是害怕我會和郁澈對嚴可薇那樣對你？」

迅速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態度發生轉變的經過，裴京聞很快抓住最有可能的:「你認為我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

「周宜寧，你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

知道以他的人脈，查到和嚴可薇在「indulge」酒吧說了什麼並不難。

周宜寧閉了閉眼。

知道瞞不過，抬眼去，語調很慢，「裴京聞，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適合在一起的。」

「婚姻和不一樣，只靠維持不了的，」拼盡全力克制到眼眶的酸，腦袋瞥向一邊:「何況我們的婚姻，本沒有基礎。」

相信他對的，可更怕這份，是源於想彌補那七年沒在一起的憾。

他可以衝，但必須保持理智。

他可以不在乎現實，可必須在乎。

路燈下，兩個人仍是近在咫尺的距離，不同的是兩顆心，與之前的相相反。

冷漠，刻意。

沒有半點曖昧可言。

怕自己的決定搖，周宜寧鼓足所有的勁，眸漠然至極:「總有一天，我們會回歸原有生活軌道的。」

「在這之前，我們先分開。」

只有自己知道，別說「做到」，完整說出「分開」這兩個字眼有多艱難。

空氣里，似有什麼格外抑。

窒息遍布全，周宜寧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克制不住撲進他的懷裡，又一次讓他的人生偏離原有的軌跡。

不願意為他的拖累。

「周宜寧，」裴京聞拽住的手腕，埋頭在的頸窩，語調很低:「沒試試，你怎麼知道不在一個世界不能在一起呢？」

周宜寧並沒接話，呼吸越來越僵，怕再聽到他說懇求的話而退步。

「你就當心疼我，再給我和你接的機會，」本該意氣風發的人，此刻俯下腰，雙手捧住的臉蛋，語氣虔誠近乎卑微:「沒有，我可以現在跟你從男朋友做起。」

「你憾的，我都可以彌補。」

每個字，咬字極清。

這是第二次，裴

京聞在跟前折了一傲骨。

而後大腦一陣鈍痛，心臟似乎被這幾個字，一層一層剝離開來。

不敢停頓。

「我不想跟你談了，」被咬得發苦，裡一片腥甜:「裴京聞，你不該是糾纏的人。」

和七年前一樣的話。

尖銳，不留面。

「所以，我們離婚吧。」

閉了閉眼，尾音得厲害。

可再疼，都必須說出口。

話落。

裴京聞往前一步，攬住雙肩的手青筋暴起，每個字都帶有不可置信，「你、你又要像從前一樣躲我？」

周宜寧不敢停頓，怕停頓半秒就忍不住搖頭。

儘管五臟六腑都得厲害，只能強忍著轉，眸無比冷淡:「是。」

「各自安好，面點。」

記得自己只走了兩步。

偏偏時間像過去很久。

等想用餘看看後的人，發現怎麼也找不到那道高大的影。

聽見有人喚，也看不清楚。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哭的太久，目被霧靄深深掩埋。

耳畔里似乎有人一直說著什麼，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只有給裴京聞說的那些話。

字字泣，每個字都是扎在他心口的刀子，反過來也凌遲的骨。

每個音調都刻薄，冰冷。

他到的傷害有多深刻，只會更多。

他那雙忍怒氣的黑沉雙眸，死死落在的臉蛋上，深邃涼薄，穿力極強。

裡的咸腥四散蔓延，才沒讓自己偽裝的冷靜破裂開來。

最後，他的神籠在影下，沒了往日的溫。

周宜寧想，這些話說出來，跟他徹底完了。

同樣的話說了兩次，甚至這一次，比七年前更沒有退路，他再也不會原諒了。

裴京聞那樣天生傲骨的人，不該為任何人低頭。

離開他，他會遇到更好的。

也應該回歸現實，收拾好緒往前看。只是原以為藉助酒麻痹理智，把憋在心底所有的痛苦傾訴出口，睡起來就能徹底忘了他。

實在不行可以陷忙碌的狀態，轉移所有的注意力，不留任何餘地去消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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