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先帝病逝,太皇太后憂傷過度,帶著周太妃去往行宮療養,一去就是三個月。
二人都是太后的心頭病。
且不說太皇太后是天子的祖母,份擺在那,無人敢撼,就說這位周太妃,對天子也是有養育之恩的,在分上,比太后更為親近。
太后怎會眼睜睜看著有人同自己爭寵。
二人回來,無異於掀開了一場暗流涌的宮廷大戲。
聽完晚娘的話,殊麗立馬抬高一條拉筋。
晚娘握住的小,「你還有心拉筋,你可知,一旦太皇太后和周太妃回宮,廷就會自然而然分兩派,你可要想清楚。」
殊麗又抬高另一條,像是在做什麼準備,惹得晚娘發笑。
「你到底在幹嘛?」
「太皇太后臨走前,曾命我勤加練習舞技,」殊麗練得額頭沁出薄汗,費力道,「我平日怠於練習,難以差,這不是臨陣磨槍麼。」
晚娘想到一種可能,嘖嘖兩聲,「老祖宗想讓你天子的後宮?」
殊麗不置可否,太皇太后對有知遇之恩,將從尚監一個小小的繡提拔到掌印之職,幫避開不虎豹豺狼的滋擾,按理兒,該對那老人家恩戴德,可太皇太后希後宮的事,實在是強人所難,且不說天子冷,瞧不上,就自己而言,也是萬般不願的。
晚娘等了一會兒,沒聽到答案,便不再追問,只語重心長道:「你還有八年才能出宮,萬事還需謹慎,切不可頂撞了太皇太后。要知道,太皇太后在天子那裡,是最有分量的。」
「倒也未必。」
雖說陛下親近太皇太后,但皇家人向來薄,但凡太皇太后越矩,手不該管的,陛下也不會一味依順。不過這些,不是們這些小宮人需要考慮的。
後半晌,殊麗去了一趟福壽宮,與那裡的老尚宮打聽起太皇太后的行蹤。
得知了太皇太后回宮的日子,甚是頭大,原本就休息不夠,還要勤加練習舞技,不是更為勞累麼。
回去的路上,打老遠瞧見齊王帶著人走來,登時生出煩躁,轉快步拐進小道。
見避自己如蛇蠍,齊王氣鼓一張臉,帶著隨從離宮,去往京城最大的教坊,點了兩個姑娘,左擁右抱著倒在大床上。
可看著搔首弄姿的花樓姑娘,他卻提不起興致,腦海中總是浮現殊麗溫而偏冷的面容。臭人,害他得了相思病!
「滾出去!」齊王將人攆走,敞著襟坐在床沿,煩悶的不行。
「咚咚咚。」
門外有人叩門,齊王冷冷地問:「找死嗎?」
哪知,門外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榆林侯府庶二子,求見齊王殿下!」
榆林侯府......齊王反應一晌,才想起煙火筵上榆林侯惹怒天子的事,這庶二公子此時前來求見,無外乎是想讓自己在天子面前替他求,保他安全離開皇城。
那必然是帶著好來的。
齊王冷笑,還是將人招了進來。
果不其然,二公子開出了條件,只要能保他一命,他願意不計代價報答這份恩。
齊王靠在枕上,散漫無骨,顯然沒瞧得起這個庶出子弟,「本王能圖你什麼?」
二公子跪在床邊不停磕頭,額頭紅了一大片,「只要貴人能保在下出城,在下願意將自己的妾送給貴人!」
齊王風流,二公子不過是投其所好罷了。
齊王想起煙火筵上的聽聞,說是這二公子前不久得了一個人,養在後院,夜夜笙歌。那人生得花容月貌、綽約多逸,床上功夫更是了得。
正愁沒人能取代殊麗,這倒送上門了。
兩人達一致,齊王屁顛屁顛回到宮中,趁天子休憩的間隙,拐彎抹角提起二公子的事。
陳述白怎會聽不出他話里的維護之意,角浮現一抹淺笑,「你的意思是,朕不該與榆林侯撕破臉,挑起事端?」
「臣弟不敢。」接著,齊王侃侃道出榆林侯的兵馬實力,以及榆林侯的生平偉績,無不是在勸說天子留些君臣的分,也留下二公子一命。
陳述白笑意漸深,抬手覆在齊王的發頂,如同一個寬厚仁慈的兄長,一下下捋著弟弟的頭髮。
齊王寵若驚,有些懼意,上次見到天子這副表,還是在他安瘋癲的大皇兄時。
眾所周知,大皇兄的境遇,是幾個兄弟里最差的。
齊王暗道不妙,立即跪地認錯,「臣弟冒失,不該以己之見,左右陛下的計劃,臣弟這就回去面壁思過。」
「吾弟狡黠,善於察言觀,只是這心機怎就用錯了地方。」陳述白收回手,搭在案邊,低沉沉笑著,「朕記得老四的封地貧瘠了些,你為三哥,該多關心才是。」
齊王懊惱,懊惱自己一時糊塗,干涉了朝堂之事,了天子的逆鱗。
誤人,誤人啊!
「陛下,臣弟......」
陳述白耐心聽著,面上極有耐心,可眼底皆是漠視。
齊王到邊的辯解在及那雙星眸時,生生咽了回去,「一切聽從陛下安排。」
當晚,齊王被人請進馬車,連夜送去了宣王府,與宣王換了封地。
此事震驚宮闕外,齊王是太后的心頭,而宣王是周太妃唯一的子嗣,此番之舉,無外乎加重了太后和周太妃的間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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