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元老駕鶴西去，朝臣們為之悲鳴，殊麗雖沒見過鎮國公本人，卻自小聽說過他的功偉績。

沉默了一個晌午後，殊麗找來馮姬，「這會兒最難過的人是駱大小姐，你代我去一趟金陵吧。」

殊麗和駱雯嵐沒有，沒必要去弔唁，之所以這樣說，無非是給馮姬一個前去的理由。

為了不引起風波，馮姬當晚獨自離去，形單影隻，回來也不會多一個人陪伴。

殊麗送他到城門口，對著他縱馬的背影揮了揮手。

木桃不懂與的酸甜，不解地問：「姑姑在替馮小公公擔憂？」

殊麗與並肩走在銀月高懸的夜幕下，嘆道：「世間的癡男怨太多，馮姬和駱大小姐也在其中。」

「陛下和姑姑是癡男怨嗎？」

想起陳述白，殊麗搖了搖頭，「我們不是。」

癡男怨是兩個彼此深的人無法廝守，和陳述白剛好反過來，不深卻要綁在一起。

肚子忽然疼了下，懶乖乖踹了一腳，像是在反駁的想法。

深不深，還要看今後的相……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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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懷胎七個月時, 殊麗覺開始笨重，雙時常水腫，可陳述白還未回來，聽說那邊的事很棘手, 遲遲沒有解決。

殊麗雖表現得雲淡風輕, 卻還是為陳述白和將士們了把汗。

夜裡, 木桃會頻繁起為按雙，還會給哼一些不調的小曲, 逗得殊麗哭笑不得。

「哈，」木桃在殊麗的肚子上聽了一會兒, 驚喜道, 「大寶兒在踢。」

殊麗目越發溫, 了鼓起的肚子，「他著急出來吧。」

木桃捂笑, 「才七個月, 還早呢。」

殊麗呼吸不是很暢快, 起扯過長衫罩在肩頭, 「陪我出去走走。」

姐妹二人在充滿蛙聲和蛐蛐聲的小路上漫步，後跟著幾名提燈暗衛。

「小桃兒，等我生完孩子, 就著手給你說親。」

木桃噘，嘟囔道：「卸磨殺驢, 我才不要定親，我要一直陪著姑姑。」

殊麗失笑, 「不是卸磨殺驢, 而是不想讓你在我邊蹉跎歲月。到了年底, 你就十五及笄了, 可以出嫁了。」

「有姑姑在，我不覺得蹉跎啊，十五還小，我可不想那麼早嫁人。」

曾經，們在尚監的老樹下月，從未奢求過嫁人，只因宮婢的份擺在那，何談當家做主母。混跡好的致仕宮，能爭取個良妾，混跡不好的，各有各的悲慘。

如今，們可以討論嫁人，可以討論擇夫，甚至木桃願意，殊麗還可以為招贅，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宗人府已將封后的冊書和寶璽備好，只等天子回來，無論太后和大臣們有無腹誹，只要殊麗願意，天子就會將冠戴在的頭上。

雖然並不稀罕皇后之位，但有些時候，命運是需要妥協的。要留在陳述白邊，就必須承冠的重量，這並不是為孩子做的妥協，而是為了陳述白。

當然，也可以選擇遠離他。

姐妹二人繼續並肩走著，殊麗不再勸說，今後的路，會為木桃頭上的油紙傘，為之遮蔽雨雪，無論木桃今生能否遇見良人，都會有這個依靠。

月出月落，一晃到了楓葉染紅的時節。

殊麗臨盆。

皇長子即將出生，不得有閃失，太后也顧不得面子，想將殊麗接慈寧宮，卻被元栩和宋老太師截胡，將殊麗接去了燕寢。

元栩等人候在殿外，聽著裡面傳出痛苦的/，焦急不已。

木桃、晚娘和陳呦鳴守在殿，同樣焦躁不堪，因為殊麗難產了。

晚娘來回急走，「是個心思重的，什麼事都往心裡藏，就算再愁苦也不講出來，瞧瞧，還是愁壞了子，都怪陛下，說三個月回來，卻去了七個月！」

木桃捂住的，「可得小點聲，隔牆有耳。」

產房全是穩婆、醫，指不定就將這話歪曲傳了出去。

陳呦鳴也是極為擔憂殊麗的況，約覺出元栩對們瞞了什麼，並且也瞞住了煜王。

聽著殊麗痛苦的嘶喊，心裡糟糟的，走出殿門，朝元栩勾勾手指，「元侍郎借一步講話。」

元栩走過去，像是有所知，沒有應答，等著發問。

陳呦鳴抱臂問道：「陛下是不是出事了？」

「是。」既已到了臨盆的日子，元栩覺得沒必要再瞞下去了，「陛下在鎮國公的葬禮上遇襲，口中了一刀。」

這下，換陳呦鳴驚掉了下，「陛下可有命之憂？！」

「很重，難以痊癒......」

「不是說在鎮國公離世前，就穩住了那邊的部下嗎？」

「穩住是穩住了，可不排除有人假意臣服，當初榆林侯的舊部不就是個例子麼。」元栩眸深沉，綴著點點幽暗，「人心是最難把控的，公主應該早就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