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麗回抱住他,「有事的話,我一個人把大寶兒養長大,你大可以放心。」
聽一本正經的語氣,陳述白輕笑一聲,「那可不行,我的麗麗年輕貌,覬覦之人太多,我要好好活下去,將你牢牢拴在邊。」
殊麗閉上眼,任蔓延,沒有跼蹐和彷徨,堅定相信他能過去。
「說點高興的。」陳述白握住的手,拉坐在邊,「過幾日給大寶兒舉辦個抓鬮宴如何?」
「不是一歲才抓鬮?」
「咱們大寶兒能爬能抓,還看熱鬧,正適合抓鬮,待一歲時再舉辦,對而言太稚了。」
殊麗好笑地看向在陳述白上找源的小傢伙,颳了刮的臉蛋,「娘來猜猜,咱們大寶兒日後想做什麼?」
陳述白心裡有個答案,可也知道,凡事不能強求。
抓鬮宴由禮部承辦,重臣們全來捧了場。
殊麗一襲石榴紅古香緞丹繶衫,發梳凌雲髻,點綴釵鑷絮茸,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
沉魚落雁的貌,比之剛長開那幾年更為穠艷,展時溫嫻靜,不笑時冷魅無雙,曾在多人的夢裡出現過。
一些曾經留意過殊麗的臣子低下了頭,深知心思不能被天子看穿,否則,不知要被發配到哪兒去。
眾所周知,陳述白在殊麗的事上,小氣又計較,已不再是那個寡慾薄涼對人無於衷的人了。
也可能,打一開始,就不是無於衷,而是一點點撥開了慾念的種子,任其在心裡瘋狂生長。
天子的心,誰又能猜得呢。
烏木圓桌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小件,筆、算盤、金錠、布匹等,是尋常人家也會為孩子準備的,可另外一樣,只有宮裡才有。
一頂雕刻龍的發冠。
其中含義,重臣們瞭然於心。
天子是在變相地告知他們,若皇室只有小公主一人,皇位也未必傳男不傳。
這是事先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啊。
眾人心思各異,面上言笑晏晏,分別站在圓桌一頭,拍著手吸引剛剛睡醒的小公主。
大寶兒被陳述白放在桌子上,先是軲轆一圈,爬在了桌面上,隨後好奇地盯著桌上的件。
陳述白站在發冠前,沒像其他人那樣賣力地掌試圖吸引大寶兒的注意,而是以隨天意的心態,等待兒的選擇。
殊麗則站在人群外,沒打算參與,抓鬮不過是一種儀式,討個喜慶熱鬧,當不得真,並不十分在意,即便陳述白有意為大寶兒撐腰,那也是幾十年之後的事,太遙遠,何必庸人自擾,再說,也不是不能生育,像陳述白說的,隨緣吧,想懷上,誰也攔不住。
抓鬮開始,大寶兒瞪大眼睛環視一圈,清的目落在緋袍上,咧笑開,朝那邊爬去。
而擺放在元栩面前的件,是一個素麵的繡棚,以及五六的繡線。
看著寶貝兒一點點爬過去,陳述白沒有吃醋,而是看向人群外的殊麗,慨一切巧合的事,兜兜轉轉,他們的兒,或許也會為一名刺繡高手。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大寶兒爬到那團繡線前,單單抓起了紅繡線,來回扯了扯,抬手遞給了元栩。
元栩不明所以,接過紅繡線的一端,眼看著大寶兒又爬向了另外一端的客們,還從那幾人里挑了一個秀的子,再次舉起小手。
有人看著被扯長的紅繡線,恍然大悟,打起哈哈,「咱們小公主,長大後是想做紅娘啊!」
隨著他的無心解讀,其餘人鬨笑起來,紛紛看向那名子。
還別說,大寶兒是有眼的,挑了一個極其漂亮的。
「這子是誰啊,以前怎麼沒見過?」
「是啊,看年紀,應該及笄了,若真是應景,陛下或許會賜婚呢。」
眾人竊竊私語起來,惹得子躲在了父親後,而元栩亦是一臉尷尬,一把撈過大寶兒,輕輕掐了掐的小胖手。
大寶兒「啊」一聲,覺得舅舅在兇,委屈地扭頭尋找起來,在發現自己的老父親後,一扭一扭地爬過去。
六個月的小娃娃,竟然會告狀了。
陳述白抱起兒,看向躲在宋老太師後的麼,挑眉問道:「老師的,可有婚配?」
天子發了話,其餘人豎起耳朵,全都充當起了紅娘。
宋老太師也是尷尬的不行,怎會想到,帶兒宮熱鬧一趟,還被小公主相中舅母啊。
「……未曾婚配。」
陳述白提提角,多有些調侃意味在眼中流淌,「不知老師對元侍郎印象如何?」
非要當場問?私下不行?宋老太師為難地咳了咳,「宋侍郎年輕有為、懷瑾握瑜,甚為難得,難得。」
那就是有戲了。
陳述白沒再多問,意味深長地瞥了元栩一眼,將大寶兒放在桌上,笑意更濃。
元栩抬手扶額,沒好意思去瞧人家姑娘的臉,估計也不會有好臉。
抓鬮宴過後的第三日,陳述白躺在燕寢的睡塌上,接起醫治。
謝紹辰攤開九針和刀片,打開藥酒,提醒道:「第一次清毒,還不能適應疼痛,猶如刮骨,陛下需咬著東西,以防傷到自己。」
馮連寬遞來削好的木條,眼含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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