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電梯后面的門開了，差點摔了出去。 

 好在霍韶霆眼疾手快，將撈進懷里。 

 他眼神里蓄滿溫的笑意，責怪地說：“忘了是雙邊開的門了？也不知道注意點，摔了怎麼辦？” 

 沈棠溪被他這幾句話說得有些面紅耳赤，忙掙扎著要從他懷里出去，但他胳膊很用力，讓彈不得。 

 漲紅著臉說：“你放開我。” 

 電梯里估著下一刻就會進來人，在這摟摟抱抱像什麼話。 

 他不要臉，還要臉！ 

 霍韶霆略微瞇起眼，低下頭靠近說：“溪溪，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我以為，經過這些天的相，你對我的看法會好點的。” 

 沈棠溪微微一愣。 

 差點被他這種示弱的表演給迷住了。 

 “霍韶霆，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三個月后，就直接走，離苦海！ 

 聽到這話，霍韶霆的臉本來有瞬間的沉，但又想到沈棠溪并不喜歡他這樣，瞬間就改為落寞和失。 

 也是這抹落寞，讓沈棠溪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該放開我了吧？”試探地開口。 

 霍韶霆扶著站穩，然后松開說：“我不會忘的，但你也知道，那波人沒有查出來，你最好還是待在我邊。” 

 沈棠溪抿了下。 

 這次沒有反駁，因為也清楚，若是離開了，恐怕那些人就會肆無忌憚地上門來擾和外公。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太過自私，這樣的話，算是將霍韶霆當避風港了。 

 隨時可以拋棄的避風港。 

 那麼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好人。 

 在胡思想的時候，霍韶霆拉過的手，朝聶老爺子的病房走了過去：“去看看外公吧，別站在這了。” 

 病房，聶老爺子坐在靠窗戶的椅子上，手里捧著一份專業資料。 

 就連眼睛也戴上了老花鏡。 

 “外公，你怎麼又在看書了。”沈棠溪快步進房間，將手從霍韶霆的掌心里了出來，“小心累到自己。” 

 聶老爺子心虛地抬起頭：“看看書而已，不會累的，你外公子骨也還沒那麼弱。” 

 沒有嗎？ 

 沈棠溪也不想拆穿聶老爺子，走過去說：“看書可以，但要適當。”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跟你媽一樣喜歡管著我。”聶老爺子突如其來地說了句，說完，他就愣住了。 

 連沈棠溪也有些發愣，低下頭，緩緩地說：“我媽也是為外公考慮。” 

 “是啊，你媽最孝順了。”聶老爺子眼神充滿懷念，又有些可悲。 

 祖孫倆第一次這樣提到聶雪，氣氛有些復雜。 

 連霍韶霆都覺出來了。 

 他打破僵，試探地說：“外公吃過飯了嗎？” 

 “還沒有。”聶老爺子收起緬懷的神。 

 “那我讓人送來。” 

 “不用了，小孟安排人了。”聶老爺子頓了頓，目落在兩人上，“你們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說？” 

 “沒有。”沈棠溪斬釘截鐵地否認，可不想讓自己外公牽扯進來，“事都理差不多了，外公只要好好休養就好。” 

 聶老爺子自然不會相信這種安人的話，盯著沈棠溪看了會說：“溪溪啊，你先出去，我和小霍單獨談談。” 

 沈棠溪眉心微蹙，但不敢違背聶老爺子的話，站起朝外走。 

 路過霍韶霆邊時，用眼神示意他別說話。 

 霍韶霆不易察覺地點了下頭。 

 病房，只剩下兩人。 

 “坐下說話。”聶老爺子指了指椅子，等人落座后，他緩緩地開口，“將我安排在這，是不是你們懷疑幕后指使要對我下手了。” 

 “不是懷疑，是他們已經手了。”霍韶霆沒有瞞。 

 以聶老爺子的聰慧，估計是早就猜到這種可能了。 

 聶老爺子輕微地嘆了口氣說：“小霍，他們想要藥引子，但藥引子不能給他們。” 

 這還是聶老爺子第一次主提起“藥引子”。 

 霍韶霆微微一怔，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心中覺，他略顯迫地抬頭問：“外公知道藥引子在哪？” 

 “是，現在應該也只有我知道了，但我不能說。”聶老爺子語重心長地看向霍韶霆，“這件事一旦泄出去，我這些年珍視的東西就會毀了。” 

 “所以，我不能說，你明白嗎？” 

 霍韶霆沒有立即回答。 

 聶老爺子珍視的東西——他既然有藥引子就代表可以救自己的命，可是聶老爺子從沒考慮過這方面，也就意味著，他所珍視的東西比自己命還要重要。 

 那會是什麼？ 

 霍韶霆抿著薄，試探地問了句：“即便是你和我以及孟家人都死，都沒有那件東西重要？” 

 聶老爺子突然笑出聲，特別無的態度：“其實，沒有溪溪的存在，你我之間毫無關系，你又怎麼可能比得上那件東西？” 

 “我明白了。”霍韶霆心中微震。 

 聶老爺子稍稍閉上眼：“所以，你們可以趁早斷了從我這里找到藥引子的想法，不如去換另外一種研究方式。” 

 “還有，若是對方真的想置我于死地，你們也用不著阻攔，正好我也活夠了，讓我去地底下陪他們。” 

 茍延殘這麼多年，都七十多歲的人了，的確有資格說這句話。 

 “這句話外公千萬別在溪溪面前提起，會傷心的。”霍韶霆頓了頓，保證，“另外，我會保證好你的安全。” 

 聶老爺子擺擺手，閉著眼不想再說話的樣子。 

 霍韶霆從病房出去，沈棠溪急切地看過來。 

 顯然是不放心聶老爺子和他獨一室，見聶老爺子沒事后，沈棠溪才將門關上，然后走到霍韶霆面前。 

 “外公和你說了什麼？” 

 霍韶霆沒有瞞，一五一十地解釋了一遍。 

 最后他沉默地睨著，略有深意地問：“你覺得，外公最珍視什麼？” 

 沈棠溪低著頭想了想。 

 最后眼睛一亮，猛地抬起頭說：“除了我，我想不到別的答案。” 

 種種思緒表明，藥引子泄之后，那些人就會對出手。 

 可為什麼？ 

 是那些人想要抓住，來對外公不利嗎？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霍韶霆面沉冷，嚴肅地說：“明天我會多安排幾個保鏢過來，你和外公沒什麼事就別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