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小學生吵架

    夜朗星疏，薑沫和霍硯庭一前一後進了壑園。

    薑沫向頭頂的月亮，看來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今天謝謝你。”出聲。

    前方男人的背影一頓，似是沒想到居然會主開口謝他。

    霍硯庭似笑非笑地睨，“這次不是沒必要多管閑事了？”

    薑沫：“……”

    話不投機半句多。

    直接越過霍硯庭，徑直上了樓。

    後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麽的霍硯庭黑著臉盯著的背影。

    空氣死一般的沉寂，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電話那頭是沈岑。

    “你讓我找的人有消息了。”

    霍硯庭嗓音微沉：“對方肯出麵嗎？”

    沈岑沉默地搖了搖頭，繼而想到霍硯庭看不見，便又說道：“還是不肯，那邊給的消息是聖手已經閉關了，不過我的人查到對方來了華國。”

    “華國？”霍硯庭皺眉：“你的意思是，這位聖手現在在我們這片土地？”

    沈岑：“對，在華國就好辦多了，隻有把人找出來，不愁他不給老爺子治病。”

    “嗯。”霍硯庭沉聲道：“先找吧。”

    “這不找著呢嘛。”沈岑換了話題：“你媳婦不也會治病嗎，我可聽說老爺子這會能從危險關頭被救回來多虧了，我看要是那位聖手實在不肯出麵，不如就讓你媳婦先治著。”

    “嗯。”霍硯庭散漫地應了聲。

    這回到沈岑震驚了：“你居然沒反駁？哎我說，上次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啊，短短幾天是什麽讓你霍大爺改變了想法？”

    霍硯庭淡淡道：“醫確實不錯。”

    沈岑“嘖”了聲，稀奇地道：“真沒想到能從你霍硯庭裏聽到對別人的誇獎，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看來老爺子給你找的這個夫人還真找對了。”

    霍硯庭懶得搭理他這些廢話，“你還有事嗎。”

    沈岑翻了個白眼，“咱倆這還沒說兩句呢你就不耐煩了，你這壞習慣真應該改改，打小你就不說話，長大了結了婚還這樣，你也不怕老婆嫌棄你。”

    “……”霍硯庭冷聲道：“掛了。”

    “哎哎哎！別急啊！”沈岑趕出聲，深怕下一秒就被掛電話：“你失眠的癥狀也可以讓看看啊，之前你不是說的服對你有用嗎，幹脆讓給你把個脈好好看看吧，老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人總要睡覺的。”

    霍硯庭疲倦地了眉心，聲音低沉：“看了。”

    “啊？”

    “開了藥現在正在吃。”

    “有效果嗎？”

    霍硯庭抬眸看了一眼樓上關的房門，“一點點。”

    “一點點是什麽意思？”沈岑窮追不舍。

    霍硯庭這下是真煩了，直截了當的掛了電話。

    薑沫開的藥的確有一些用，能夠改善他的睡眠，可他的似乎對藥有抗，從昨天開始，失眠的癥狀明顯加重。

    霍硯庭不知道，這些藥還能維持多久的效果。—

    懸月高照，窗外一點月過玻璃窗灑進來，朦朧似霧。

    薑沫閉雙眼，額頭上冷汗涔涔，的仿佛置在深淵裏，周圍全是刺骨的寒意。

    夢境中一些畫麵虛虛實實，到都是高懸的紅的燈籠。

    溫暖的房子裏，一家人正坐在裏麵吃團圓飯。

    然而院外，孩纖細的影跪在冰天雪地裏，手指凍得發紫，上穿的還是初秋時的，擋不了一點嚴寒。

    出來的青紫加，約還有幾道赤紅的鞭痕，跡在背部蔓延，染紅了一大塊布料。

    那雙漂亮的眼睫上落了幾簇雪花，臉頰上的淚水被凍了冰，用盡最後一力氣抬頭了一眼窗戶，過那扇窗，看到了裏麵的其樂融融。

    想張口喊“媽媽”，可已經凍僵了。

    跪的實在太久了，快要撐不下去了……

    的失溫讓的意識逐漸離，已經覺不到疼痛了，隻有麻木。

    終於，凍冰雕的徹底倒在了雪地裏。

    死了。

    原先清冷孤零的院子裏突然熱鬧起來。

    裹著名貴羽絨服的小孩被一左一右護著出來，深怕他們最疼的妹妹看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其中一名男人看到倒在地上被凍冰塊的後，目嫌棄：“怎麽回事！”

    管家急忙道：“老爺，大小姐被凍死了！”

    “什麽？姐姐被凍死了？怎麽會……”被護在中間的往後退了幾步，眼神驚恐，像是被嚇到。

    後的男人及時扶住，溫的安：“清清別怕，這鄉佬死了就死了，找個地方埋了就行，你本來就不好，緒不能激。”

    “就是，惡心人的玩意，死了最好！”沐澤森呸了一聲。

    麵發白，哭出聲來：“都怪我，要不是我不小心摔壞了姐姐的東西，也不會把我推下樓，爸爸就不會懲罰……都是我的錯……嗚嗚……”

    一旁保養得當的人心疼的用手帕幫去眼淚，“乖兒，不怪你，要怪就怪這死丫頭命不好，不過就是被罰跪了一天，居然就不過去了！”

    男人著一張臉，他不過就是氣上頭打了一頓外加罰跪了一天，怎麽就鬧出人命了？

    這大過年的，簡直晦氣！

    管家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死了的這人雖然在家裏不待見，可畢竟上留著沐家的，自己不過就是出去溜達一圈的功夫，人怎麽就沒了呢？

    這要是追究下來，自己得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裏，管家惡毒的看了一眼被凍死的。

    所有人站在臺階上，嫌棄而厭煩地看著地上的，眼中的冷漠仿佛不是死了人，而是在看一場鬧劇。

    最終，男人發話：“好歹是沐家的兒，把人葬在沐氏陵園，再立個碑。”

    “爸……”突然出聲：“您公司剛在海外上市，這個節骨眼要是傳出姐姐被凍死的醜聞，會不會對您上市的事有影響？”

    聞言，男人頓時皺起眉，沉思兩秒後道：“扔葬崗吧。”

    雪越飄越大，管家找了兩個大漢把抬出去。

    薑沫像是一個局外人站在院外看著這一切，下一秒，眼前一黑，忽然就到了葬崗，看到那些人隨便就把孩的扔在了墳堆裏。

    薑沫腳底發寒，四周冷風呼嘯，還能聽見哭嚎。

    仿佛有人在。

    薑沫陡然驚醒，一冷汗。

    看了看窗外的月亮，輕歎了聲氣。

    這個夢都做了快十年了，如今竟還能被夢魘困住。

    薑沫苦笑了聲，無論醒來後怎麽回憶，自始至終都想不起那小孩的臉。

    是自己嗎？

    可明明最近才回來認親。

    盡管孩的遭遇跟相似，但薑沫總是覺得，自己在這段夢境裏隻是一個旁觀者。

    似乎這一切都跟毫無幹係。

    薑沫疲憊至極，茫然地盯著天花板看，出神間，約聽到門外有踱步聲。

    這個點，霍硯庭不睡覺在走廊上做什麽？

    微微蹙了蹙眉，正好有些口，便索翻下床。

    門開後，走廊上的腳步聲已經消失了，又出現在樓下客廳。

    等薑沫到客廳時，抬眸就看見男人靠在沙發上，雙眸微闔，左手端著一杯紅酒，姿勢慵懶隨意。

    薑沫自顧自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喝完後出來男人依然保持這個姿勢。

    停住腳步，微微抿了抿。

    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客廳喝酒？

    難道是失眠癥又發作了？

    薑沫眉心擰，三步並兩步地走過去坐到霍硯庭旁。

    邊沙發忽然陷進去一塊，霍硯庭倏然睜眼，不聲地斜睨著。

    沒等他開口，薑沫一把拉過他空著手的那隻胳膊，纖指搭在男人腕間。

    霍硯庭眸意味深長，微瞇起眼。

    薑沫抬眸問他：“藥效失效了怎麽不跟我說。”

    霍硯庭收回手，麵淡淡：“今天才徹底失效。”

    薑沫怔住。

    今天才失效，也就是說自己開的藥他才吃了幾天就失效了。

    行醫至今，從未到過這種況。

    隻能說明霍硯庭本就自帶藥抗，什麽藥用在他上，可能都不能長期使用。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的失眠癥確實無藥可解。

    霍硯庭見沉默，淡淡道：“不用擔心，我還可以吃安眠藥。”

    薑沫：“我不是擔心你，我隻是覺得這是對我醫的挑釁。”

    霍硯庭：“……”

    有時候他是真想把這人的給起來。

    薑沫又道：“你的可能接收不了藥，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以後很可能會不治亡，打個比方，假如你出了車禍，但是藥的藥效隻能維持一周的話，那僅僅靠你自的愈合能力估計隻有死路一條。你應該慶幸，從小到大沒出過什麽事，否則，你現在可能已經不能坐在這裏失眠還能有心品嚐一杯好酒了。”

    霍硯庭臉沉下來，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薑沫好言相勸：“越是失眠，越是要減煙喝酒，安眠藥和酒一起服用有死亡風險。”

    霍硯庭起，冷笑了聲：“放心，咱倆婚沒離之前，我絕對好好珍惜我這條命。”

    薑沫：“那你不如先在離婚協議上把字簽了，這樣就算你死了，我也能第一時間辦理離婚。”

    霍硯庭：“……”

    這人就是老天爺派過來專門氣死他的吧！

    半晌，他氣笑道：“爺爺知道他一心喜的孫媳婦實際上如此迫不及待的要跟他孫子離婚嗎。”

    薑沫不想再跟他口舌之爭，“隻有小學生吵架才會一直提家長。”

    霍硯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