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懷站在一旁，好奇的看著。

    溫景初瞥了他一眼，兀自走開些，到沒人的地方，才繼續跟那邊談。

    “我不會去見他，你讓他提一些切實點的要求。”

    “那更加不可能，對，我想明白了。”

    “現在說什麽孝子賢孫，顧爺爺的名聲還不都是他們作壞的？我沒話同他說，好，麻煩你了。”

    電話是蔣承言打來的，他幫忙去探顧星遲。

    顧星遲要見，拒絕，又說讓想辦法將他假釋出來送顧爺爺最後一程。

    顧星遲從前就是瘋狗，現在窮途末路，不敢冒險。

    但雖然拒絕了，心裏還是極度不安穩。

    掛斷電話好一會兒，握著手機的手還有些抖。

    “怎麽了？”霍喬年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摟住的肩膀。

    溫景初瞬時就好似安心了些，搖頭，“沒，你不是在招呼賓客嗎？”

    “都是虛與委蛇，招呼什麽。”霍笑。

    溫景初也知道，真正來吊唁顧爺爺的之又，多數都是借機來結的。

    男人的肩膀，“辛苦你了！”

    霍勉力笑了笑，忽的手，幫撿掉肩頭的樹葉。

    “外麵風大，進去吧！”

    溫景初“嗯”了聲，霍的手背，往屋裏看了眼，腳步一滯，忽的又拉著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怎麽？”溫景初一頓，也扭頭，正好就瞧見顧爺爺的像。

    霍是帶走到了棲霞寺後山的銀杏樹下，才停下腳步。

    “說吧，顧爺爺應該聽不見了。”溫景初先開口。

    霍一頓，“你……”怎麽知道。

    溫景初莞爾，“顧爺爺一向是幫理不幫親的，隻是當著他的麵說他的後人的話，確實也不是個事。”

    霍點頭，眸子有些瞇起來，“陸那邊說，你顧爸爸想讓爺爺把顧星遲保釋出來，送顧爺爺最後一程。”

    溫景初眸子低低轉，看向霍，“剛剛顧星遲也讓小叔帶話給我，我拒絕了。”

    然後頓了一下，“爺爺那邊，怎麽說？”

    霍喬年垂著眸子，“本來這要求不過分，但是顧家況複雜，上麵考量的也會更多，但如果爺爺出麵擔保，基本上問題不大，但……”

    “什麽？”溫景初抬眸。

    霍臉沉沉，“顧星遲不老實。”

    溫景初表示讚同，“但依照爺爺跟顧爺爺的，爺爺不可能不答應是不是？”

    “是！”霍歎了口氣。

    溫景初眨了眨眼，“可，顧家出事，咱們霍家是使了力的，顧星遲不可能不知道。”

    “依照他的子，不可能罷休。”

    霍瞇著眸，“你怎麽想？”

    溫景初歎了口氣，“若非要有孝子賢孫，那就給顧爸爸請一天假。”

    霍也表示讚同，“我去跟爺爺說。”

    是當天晚上，吃完晚飯，霍告訴，顧義城拒絕了。

    溫景初略略震驚，“拒絕了？”

    霍點頭，“律師說，你顧爸爸自覺無麵對顧爺爺，所以就不麻煩爺爺了。”

    溫景初擰著眉，“然後呢！”

    霍攤攤手，“求爺爺能看在顧爺爺的份上幫幫顧星遲，說是他還年輕。”

    溫景初心裏就又咯噔了一下，“爺爺答應了？”

    霍單手扶著腰，“嗯！”

    溫景初沉默，老人家有老人家的考量，也不好置喙。

    但顧星遲，總讓覺得像顆定時炸彈……

    晚上，墨夫人陪一塊守夜。

    雖然是母，但氣氛卻異常沉寂。

    是到半夜的時候，溫景初聞久了香火味，有些反胃。

    墨夫人忙塞了一包小話梅給。

    “謝謝！”溫景初沒拒絕，撕開包裝塞了一顆進裏，果然便好了一些。

    墨夫人瞧了瞧，又試探說：“霍家人是不是對你有什麽誤會？”

    溫景初不解，“什麽？”

    墨夫人抿了抿，“按理，你懷著孩子，是不應該來守夜的。”

    “霍家是大家族，霍老爺子霍老夫人不應該不知道。”

    “喬年也不可能點頭。”

    溫景初一下就張了起來，“你都知道什麽？”

    頓了頓，又道：“你別出去胡說。”

    墨夫人有些無奈道：“你別激，孕婦切忌大喜大悲。”

    “媽媽隻是好奇，所以讓你哥哥私下查了查，發現你在天祥醫院有一個終止妊娠的記錄。”

    說到這裏，墨夫人歎了口氣，“霍家人，以為你把孩子拿掉了是不是？”

    溫景初瞅了瞅，沒說話。

    墨夫人又道：“初初，媽媽不知道你為什麽沒有告訴他們實。”

    “但懷孕本就不容易，你現在這樣的況，更應該讓喬年知道。”

    “媽媽沒資格要求你什麽，但這句話還是要說，孩子固然重要，但媽媽不希你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溫景初沉默了，能查到的人流記錄，自然也能查到的檢查報告。

    也沒否認，“我有自己的考量，這件事，希你不要說出去。”

    墨夫人沉沉歎了口氣，擰著眉思索半晌，這才看著，嚴肅道：“我可以不說，但你要答應，讓媽媽去看你。”

    “讓媽媽能照顧你，否則，媽媽不放心。”

    溫景初臉淡淡，“其實你不用這樣，我最需要你照顧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我很在意這兩個孩子，也很惜命，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冒險。”

    墨夫人臉滯了滯，緩緩出聲道：“媽媽當年，是有苦衷的。”

    溫景初輕笑，“誰還沒個苦衷呢！至目前，我並沒有想去諒你。”

    “我不提過去的艱難，你也不要跟我說迫不得已什麽。”

    “尤其是在顧爺爺麵前！香快燒完了，我去換……”

    墨夫人歎了口氣，幫著一起，看著兒淡漠的臉，到底是點頭道：“好，就按你說的，什麽時候你想跟媽媽談了，再跟媽媽談。”

    之後，母倆並坐一夜，再無對話。

    等到天蒙蒙亮，毓秀媽媽便過來替。

    當天便要遷宅了，溫景初舍不得顧爺爺，便隻靠在毓秀媽媽肩頭小憩。

    毓秀媽媽拿沒辦法，也隻好依了，一旁的墨夫人就默默紅了眼眶。

    溫景初後來是被人搖醒的，朦朦朧朧聽到有人喚，聲音急迫。

    “景初，醒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