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橋生的話音剛落,便聽到房間里傳來了一陣悉悉卒卒的聲音,我低頭一看不由得嚇了一跳。
原來在我先前打碎碗的地方,蹲了很多人蓬頭垢面的人在那里搶米吃。
準確的說,那是一群鬼。
有男也有,一個個枯瘦如柴。
他們的手腳瘦得皮包骨,但肚子卻很大。
我看到一個枯瘦的老太婆,從地上抓了一把米,拼命地往里送,可很快,又將米吐了出來。
老太婆吐出長長的舌頭,拼命地用手扇乎著,像是被米燙了似的。
不一會兒,又從里發出一陣刺耳的尖聲,“咿咿呀呀”很是瘆人。
我想這一定就是傳說中的死鬼,聽說它們死后,由于長時間的吃不到東西,整個人便會瘦得皮包骨。
這種鬼生前由于貪吃,死后還保持了原來的形,肚子特別的大。
想吃,卻又沒得吃。
因為死鬼,沒有辦法正常的吞咽東西,食一送到里便會變得奇燙無比,甚至像火焰一樣灼人。
據說這種鬼,只有在法師開了焰口的況下,才可以吃得了東西。
我心里正這麼想著。
突然見那死鬼轉過臉,用憎惡的眼神瞪著我。
這死老太婆裂開地笑著朝我走來。
“完蛋了!被鬼發現了。”
我心中暗一聲不好。
轉連忙朝張橋生的旁跑去:“師父,救我!” 張橋生不耐煩地朝我了一眼,答了一句:“等我把這死人搞定再說。”
說完,他便拿著手中的一張符朝先前那個生小孩的死人的印堂了過去,罵了一句:“快滾!” 死人不甘地發出“啊”地一聲慘,起一手提著子,另一只手則提著一只帶的胎盤狼狽地朝外邊跑去。
所逃跑的方向,正是先前張橋生所開的那一道鬼門線。
然而,的子剛來到鬼門線旁,便被一個衫襤褸的死鬼扯住了服。
是一個只有七八歲的死鬼,他出枯瘦的手朝死人的上抓去,像是要去搶手中的那個盤胎。
死人拼命地用手去拍打死鬼,可很快又來了一個枯瘦如柴的老頭子,老頭子也像發瘋似地去扯死人手中的袋子。
死人發出一陣刺耳的尖聲,拼命地往外逃去,很快便消失在鬼門線的開口。
我把目收了回來,朝屋子里一,不由得嚇了一跳。
只見,在屋子里的各個角落里都有死鬼,一個個瞪大著眼睛,著我。
“小子,快過來!”張橋生朝我招了招手,指著床底下道:“快,小子,你先躲到床底下去。
等我畫幾道符后,你再出來。
對了,你把生辰八字告訴我一下。
寫在紙上,別說出來。”
張橋生說話的同時,便遞給了我一個煙盒,又從床頭上了一支筆給我。
我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寫在煙盒上,給了張橋生,子立馬鉆到了床底下去了。
就在我的子剛鉆進床底下的那一刻,突然覺得后有一巨大的力量扯住了我。
我轉一看,有一雙像干柴一般的手拽住了我的服。
我探出腦袋一看,嚇死我了。
這手正是先前瞪我的那個死老太婆的,現在正裂對我笑呢! “師父,我的服被拽住了。
怎麼辦?”我向張橋生大聲喊道。
張橋生沒有理我。
我看到他在桌子上,用一支極細的筆正聚會神地寫著什麼。
我想大概是在畫符吧! 我心里急得要命,心想完蛋了。
如果被這死老太拽出去的話,肯定會把我給吃了。
就在我心里萬分著急之際,卻聽練小茹大聲喊了一句:“喬,你這是在干嘛?” “妹妹,你又不是看不到,我現在被一個老太婆給纏上了。”
我苦笑不得地答道,心里還真希這丫頭能過來救一下我。
“我怎麼看不到啊!”練小茹答道。
“你看不到,那是因為你上的火焰高。
這小子犯了地煞,又被鬼纏上了,上的氣低得要命。
好了,只要你沒事就好了,你就別再添了。”
練小茹只好停了下來。
一會兒,又聽有些激地了一句:“喂!喬,你是不是真的被鬼纏上了啊!” 這傻人,都這時候了,還說這話,我才沒那個閑心去理會。
“如果是的話,你就把你的鞋子下來打它,它就會松開你了。”
練小茹朝我大聲喊道。
聽了這丫頭的話,我也不管到底有沒有用,手往腳下一,便把自己的鞋子了下來,對著那死老太的手便打去。
“啪!” 很快便聽到“哎喲!”一聲,那死老太的手當真松開了我,像電一般飛快地了回去, 我立馬滾到了床里邊去了。
我回頭一,那死老太的手在床的邊緣撈來撈去,像是在什麼東西似的。
一見這模樣,我立馬一個翻爬了起來,對著死老太的手便拍了過去。
“啪!” 鞋子拍打在那死老太的手上,奇怪的是這老太太沒有,不僅如此還手把我的鞋子抓住了。
俯下子朝床底一,裂笑了起來。
著這死老太一臉惡心的樣子,我就想吐了。
趴了下來,像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似的,將在地上,向我緩緩爬來。
估計這死老太還真是把我當小鮮,想把哥們我給活吃了。
嚇得我,連忙往床的里面去。
了一會兒,我回頭一看,那老太像只巨大的蜘蛛一般著個大肚子想鉆進床底,卻怎麼也進不來,肚子總被床的邊緣給卡住。
我現在總算明白張叔為要我鉆到床底下去了,原來這玩意是專門用來對付死鬼的啊! 想想也是,死鬼的肚子這麼大,想爬進來肚子卻不聽話,只有在外頭干著急的份。
我懸著的心勉強放了下來。
就這時耳邊傳來了張橋生的聲音。
“小子!五分鐘后,你可以鉆出來了。
我準備給這些死鬼,做一場超度,先給他們開焰口。
只有開了焰口,這些死鬼才可以吃得到我們布施的東西,說起來,這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
呆會兒出來以后,你就在床上躺著,你可以先睡覺,睡著也沒關系。
我已經把你的魂給藏起來了。
今天這屋子里的鬼都沒有辦法加害于你。
你就放心好了。”
張橋生在外邊朝我叮囑道。
“師父,可是我要起床的話,怎麼辦?”我問。
“如果你要起床的話,第一件事是先照鏡子。
照了鏡子后,就可以起床了。
我現在把鏡子丟給你。”
說完,張橋生便朝我丟了一面鏡子過來。
我把鏡子撿了起來,靜靜的等待著。
床外邊的那個死老太,依舊沒有死心。
五分鐘后,我聽到外頭有灑米的聲音。
那死老太聽到灑米的聲音后,立馬爬了起來,一會兒便跑走了。
我探著脖子朝床外一,只見屋子里有很多的腳,朝一個方向奔去。
床邊已經沒有什麼威脅了,我果斷地從床底下鉆了出來。
朝前一,只見張橋生穿著一黃道袍,頭頂上戴了一頂高功帽,一手拿著柚子葉,一只手端著一只白的杯子。
只見他用柚子葉在杯子里沾了一點水后,灑向四,一會兒又端起一只碗,抓了一把米朝那些死鬼的旁灑米。
與此同時,里不停地念著咒語,同時還變幻著手印。
“宣說靈章,咒施法食,三途五苦,盡得沾濡,十類四生,悉皆飽滿,即超境,共涉仙鄉……” 隨著念咒聲起,張橋生矯健有力地踏著看不懂的步子,來回在屋子里走。
他兩眼有神,雙目似閉非閉,這個時候,看上去才真正的像是一個得道高人。
這一點與練羽生正好相反,練羽生是乍看像個有道行的人,可是真正讓他做法時,卻不像那麼回事了。
張橋生一刻也沒有停歇,飛快地踏著步子和念咒,不一會兒,他的后背上的服便了。
此時屋子里的那些死鬼,一個個也像是吃飽了似的,有的茫然地著四,一會兒后,又低下了頭,有的當場便流下了眼淚,好似在懺悔著什麼。
我被當時的場景給嚇壞了。
灑米的聲音停止了,但念咒的聲音還在繼續。
張橋生已是汗流夾背,他來到了法壇前,一臉認真地面對著香爐念著咒語,像木人樁似的,一不。
一旁的練小茹和練羽生站在那里,靜靜地著眼前的這位高人做法。
我也一樣,只是靜靜地觀著。
突然見張橋生,對著眼前的香爐拜了三拜,然后了一聲:“好了!” 話音落,我朝屋子里的四去。
陡然間,那些死鬼一個也不見了。
真是太神奇了! “張叔,他們都走了嗎?”我一臉驚訝地問道。
“嗯!他們是都走了。
不過,那個死人又回來了。”
張橋生用手一指東北角,我朝那角落一,果真見到那個死人,又腆著個大肚子來了。
滿是,頭發上和服上也有。
不過手上的胎盤不見了,大概是又收回去了吧! “他在找你!”張橋生朝我使了個眼道。
我仔細一看,那個死人果真朝我這邊了過來。
我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