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朝玉開門後,本來已經做好了罵人的姿態,但目一落在薛殊臉上,起初的慍怒立馬轉為驚愕。
「這……」他愣道。
薛殊言簡意賅:「滾。」
看來這耽還是本文。
朝玉僵地朝門看了一眼,顯然是為夫而擔憂。但這擔憂沒能抵得住對自己命的惜。
他朝著我們一拜,匆匆往樓梯去了。
裡頭的人察覺不對,朝這邊走了過來。
薛殊亦往進走。
我們在屏風打了個照面。
那人一見薛殊,立馬抬起袖子遮住臉,轉就走,一系列作做得如閃電般迅疾,我甚至都沒看清他的模樣。
他像個熱鍋上的螞蟻,薛殊倒不急,好整以暇地落座,道:「二哥,別來無恙。」
二哥???
那人被這一聲得僵住了。他背對著我們,立在原地看天看地看左看右,似乎想找個空間裂趕離開這個可怕的場景。
薛殊不著急,只是等著。
而他二哥一手支額,努力地給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才深吸一口氣,轉過來,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四、四弟。」
我怔住了。
這就是當年四子春狩事件中,那個領銜主跑的二皇子嗎?
我知道他和薛殊同父同母,但他們長得也太像了,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只不過薛殊比他小九歲,不知是否因為這個,比他顯得更有英氣,而二皇子將近不之年,看起來竟比他弟弟還要稚弱幾分。
我坐了一天過山車的心撲通落地。
看來昨夜我看見的人應該是他了。
我默默地長出一口氣。
「微臣拜見恭親王。」顧判跪道。
我心大好,也朝他行禮:「二皇叔吉祥!」
雖然我看他的臉,好像並不是很吉祥。
作者有話要說:
耽警報解除+短暫的公主抱get√
第32章 黃鼠狼拜年
恭親王整了整裳,竭力裝作從容的模樣朝我們走過來,笑問:「東安都長得這麼大了嗎?哈哈哈哈。」
東安公主是薛殊的大兒,現年十二歲。
我說:「二皇叔認錯了,我是賢妃林如珠。」
他又一愣,尬笑幾聲:「噢噢噢噢,賢妃娘娘,失禮失禮,」說到這兒,他反應過來,「今天是娘娘給本王留的口信嗎?實在對不住,沒能去赴約。」
「二皇叔客氣,是本宮唐突了。」
他磨磨蹭蹭,最後還是到了薛殊跟前,想要跪拜,卻被他攔住:「二哥不必如此生分。」
他於是訕笑著坐下:「陛下要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好讓我準備準備。」
「我提前說了,怕皇兄不見。」薛殊眉梢一挑。
那人笑容僵住:「這話從何……」
薛殊卻笑了,搖頭道:「二哥,我說笑的。你怎麼這樣如臨大敵?我又不吃人。」
我看著恭親王臉上忽忽晴,不由得在心裡發笑。
史書里寫二王爺「慈善,有好生之德,長而溫順恭謹,頗馮後之風」,就是說,二王爺隨他媽,是個較為慫包的人。
他與薛殊材相當,面容又極相似,剛才猛一見,我還有點恍惚,但如今看到他們的神態作,我是斷不會再認錯了。看得出,二皇叔這些年應該過著養尊優的閒適生活。他臉上皺紋稀就不說了,連雙手都細白淨,十指跟水蔥一樣。要不是我看過史書,我可想不到這個男人比薛殊要大上九歲。
薛殊沒事來擾這個閒人幹什麼?
「陛下退位也有一年了,修道的日子還清閒嗎?」
「還可以,二哥怎樣?盛兒好嗎?」
看得出,薛殊還是蠻喜歡他這個二哥的,鮮聽他語氣這樣溫和。
但他二哥顯然懷疑他黃鼠狼給拜年,一直不肯卸下提防:「我也很好,很好。盛兒今年早些開始延請先生了,婉娘也好,我、我並不常來此,只、只是偶爾來聽聽曲兒。」
這曲兒聽得激烈啊。
薛殊漫應了一聲,恭親王又問:「陛下此次駕臨是?」
「我只是乘船路過,在這裡停泊兩夜,順便來瞧瞧你。自母后薨逝之後,我們兄弟也有五年未見了,近來,我總夢見哥哥。」
恭親王毫不為薛殊的花言巧語打,依舊防備著應了兩聲:「是啊是啊,我也想念你。對了,皇上的聖可安康嗎?最近我聽說皇上新頒了幾條政令,愚兄慚愧,不曾留意朝堂上的靜,只知道要繳稅,上月末我已經按律繳納了,」他觀察著薛殊的臉,「不過,我現在想想,為親王,實在應該給大家做個表率,帶頭響應的,我卻毫不積極,辜負了皇上對我的厚,」他瞟見我,又道,「林大將軍那樣,才稱得上是忠臣吶。」
我:「哪裡哪裡。」
薛殊看向我:「你打算一直杵在那裡嗎?」
「啊?」
顧判已經會意,忙不迭地給我搬了個椅子,讓我坐在他旁。
恭親王看看我,又看看薛殊,沒敢問我們倆為什麼在一起。
薛殊拍拍他的肩:「二哥,我此次來並非興師問罪,你怎麼這樣小心翼翼,淨打腔?」
「陛下……」
「你我之間,果真如此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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