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翎藏了目,繼續問完剛才的話,“屈同是怎麼回事?”
第009章 我在
沈辭果真沒有察覺。
陳翎問起,沈辭便道,“姑母的孫子喜歡馬,我在邊關商人手中買了一匹小馬駒,想帶回淼城。經過何城時,那匹小馬駒跑丟了,在尋馬駒的時候意外見到途中有駐軍調……”
何城?陳翎迅速在腦海中勾勒出何城與懷城的位置。
何城到懷城只有三兩日腳程。
“對方很謹慎,此前沒有風聲,而且走得小路,也特意沒有留下可以查探的信息,還行進得很快,不似普通的駐軍調……我原本也想,是不是陛下著兵部頒了私下調令,但途中記起陛下在懷城……”
言及此,沈辭頓了頓,心中似是掂量了什麼一般,借著系袖口低頭避開了陳翎的目,繼續道,“何城離懷城不遠,謹慎起見,既然遇到了,便該小心些為妙,于是末將讓人去打聽這一路駐軍來歷……”
他刻意只說了打探駐軍行徑之事,沒提及自己連夜趕往懷城之事。
有些事,沈辭有意避諱在陳翎面前說起……
陳翎盡收眼底。
沒有破,繼續問,“你見到這批駐軍,是屈同率領的駐軍?”
沈辭這才抬頭看,“還有付門慈……”
付門慈?陳翎怔住。
沈辭未再出聲,但看向的目篤定。
陳翎心中掀起波瀾,如若不是沈辭,換了旁的任何一人同說起屈同與付門慈兩人,興許都要反復思量幾分,不會這麼容易確認屈同和付門慈會伙同譚進謀逆……
陳翎眸間更黯沉了些。
屈同和付門慈都藏得很深,那譚進一定不是貿然起事,譚進一定準備許久,甚至……甚至應當是在父皇在位時譚進就有了心思,但一直等到了眼下。
譚進這樣的人,城府極深,心思和手段都比旁人更沉得住氣。
除了屈同和付門慈,譚進手中的牌還有哪些?
譚進不容易對付,否則也不會這麼短的時間將至這樣的境地,若不是差錯去探姨母,又若不是沈辭來結城尋,早就是譚進的階下囚……
沈辭不說,但不表示心中不清楚——從何城去往淼城,和從何城去往懷城是全然不同的方向,如果沈辭不是在見到駐軍有異常調的第一時間就出發去了懷城,本來不及趕到這里……
這里是結城。
沈辭是從懷城一路快馬加鞭趕來的。
從何城到懷城,再從懷城到舟城,最后從舟城到結城……
沈辭悉,一定是猜到去舟城見姨母了,所以譚進在懷城撲了空,沈辭一路從舟城順著蛛馬跡追到了這里……
他沒提,陳翎也佯裝不察
但陳翎見他第一眼,就看到他眼底布滿了猩紅。
即便他言辭間都是輕描淡寫,也猜得到,他想要趕上,至要近四個晝夜不眠不休……
從小到大,只有沈辭會輾轉多,一直到找到為止。
陳翎淡淡垂眸,掩了眸間氤氳……
沈辭果真一語帶過,“后來在路上遇到潭洲駐軍,越發覺得此事有蹊蹺。但趕到懷城時,譚進已經率軍攻陷了懷城。攻了城,卻在城中大肆搜人,那時我猜陛下一定不在譚進手中。后來輾轉去了舟城,又知曉屈同和付門慈投了譚進,恰好這周圍只有結城駐軍在,便想陛下應當會來結城,所以趕來結城,剛好遇到陛下……”
陳翎心中再度后怕,也忍不住唏噓,“譚進老謀深算,拿屈同當餌。”
眼下還有一個付門慈……
沈辭聽得出語氣中的焦慮。
沈辭看,“我讓人給姑父送了信,讓他率平南駐軍來懷城救駕,但遠水救不了近火,沒那麼快;再加上后來才知曉還有屈同和付門慈手下的兩路駐軍在,平南駐軍即便到了,也只能潰敗。后來路上遇到石懷遠,他是陛下邊的親信,也有陛下的信在,他拿著信去萬州,能調敬平王府手下駐軍救駕。”
聽到他提起石懷遠,陳翎明顯張起來,“阿念呢?”
石懷遠同阿念在一。
沈辭見過石懷遠,那也見過阿念……
擔心阿念!
沈辭見明顯比早前張得多,沈辭微怔,既而間輕輕咽了咽,應道,“太子同末將在一,陛下放心,太子安穩。”
陳翎不假思索,“他在哪?”
沈辭看著,平和道,“太子在一安全的地方,有人照顧,不會有危險。我是怕結城不安穩,時間又,不敢帶他來,但太子一直念著陛下,末將答應太子,將陛下安全帶回見他。”
聽沈辭說起,陳翎心中微舒。
但忽得,陳翎一顆心又懸了起來,眸間藏了忐忑。
——阿念像沈辭。
沈辭不會看不出來。
——即便眼下看不出來,相久了也會看出來。
而且,阿念越長越像沈辭……
沈辭沒再提阿念的事,而是繼續道,“屈同在結城,結城已經不安全了,雖然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實際應當已經被屈同控制了,已是囹圄。譚進心思縝,懷城之事他下了風聲,沒傳到結城,他也篤定你會往結城來,所以一面派人截你,一面讓屈同先來結城。方才陛下的人了面,我們要盡快出城。屈同沒有主見,諸事要問譚進,所以眼下還有時間。等再晚些,恐怕就會封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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