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多驚心魄，傅叔其實也想念家中了，見云娘有過囑托，這一路又同主家和二爺生出誼，他不好開口。

恰好主家的人尋來魚躍了，還這麼多侍從在，傅叔心中也松了口氣，“那主家保重，等二爺的傷勢好轉，又平安了，讓人捎信來梨鎮。”

陳翎點頭，“傅叔這趟回去務必留意安全，早前的馬車棄了，怕人認出來，會招致風波。等這里平安，讓人去梨鎮給傅叔和云娘捎信。”

“省得了。”傅叔知曉他們要了，不多做耽誤，“主家保重，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傅叔。”

***

往聊城去，馬車不宜太多眨眼。

胡大夫，同沈辭，小五，薛超一，陳翎則同陳修遠和阿念在一。

阿念在陳修遠側睡了，陳翎上馬車的時候沒醒他，陳修遠的馬車上點了檀香，安神靜息，陳翎有些不習慣。

“太子長高了一頭。”

陳翎覺得陳修遠今日一反常態，上次阿念尿了陳修遠一，陳修遠臉都變了，也對阿念避之不及。今日，竟讓阿念在他馬車上靠著他睡，陳翎又想起今晚早些時候，阿念親陳修遠，陳修遠沒有躲開……

陳翎收起思緒，“方嬤嬤說小孩子三四歲前一日一個模樣，過兩年就沒這麼快了。”

陳修遠看了一眼，沒說旁的，“陛下睡會兒吧，我照看太子。”

他是見眼底都是，應當許久沒合過眼。

陳翎是真困了，又尤其是他馬車中的檀香味道安神靜息，即便馬車中，仿佛也不怎麼覺得，恍惚間，才想起快兩日沒合過眼。

陳修遠不提，也熬不住。

不多會兒，就倚在馬車一角睡著。

陳修遠看了看，又看了看阿念，稍許，目看向窗外。是，小孩子三四歲前一日一個模樣，只是越來越像沈辭……

夜中，陳修遠沒有再出聲，清冷的眸間余了一涼意。

***

到翌日晌午，譚思才得了空隙息。從昨日遇見陳修遠開始，他一直被敬平王府的人追了一整日，跟本沒機會息，只能一路往南，但敬平王府的人還在窮追不舍。

他們在此應當也呆不了多久。

“小將軍，水。”側，副將遞了水囊給他。

譚思接過，仰首飲盡。

這一路逃竄實在狼狽，他也沒料到會在阜郡遭遇陳修遠，若是換作旁人就算了，但敬平王府又不同旁的府邸，不容小覷。早前祖父說陳修遠未必會手天子的事，但眼下看，不僅手了，還來得比旁人都快……

他們一直被陳修遠的人從魚躍攆到此地，整日整夜，才將對方的追兵甩開了間隙，應當能是對方也疲了，他們才有息機會，但他們的人也很疲憊……

怎麼會遇到陳修遠！

譚思將水囊還給副將，“陳修遠在阜郡的消息，讓人給祖父還有父親送信了嗎？”

副將應道，“快馬加鞭去送了。”

譚思頷首，又道，“讓大家隨時警惕，別休息太久。”

“是，小將軍，您也歇會兒吧。”副將拱手。

譚思憋了一肚子的氣，正惱火道，“我始終覺得哪里不對，不想清楚，也歇不安心。跑了一整日才避開陳修遠的人，中途連細下思量的時間都沒有，眼下才得空，不歇了。”

譚思背靠著大樹，眉頭微皺，繼續同副將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陳修遠的人是一直在追我們，也會手，但大都沒有同我們死搏。我開始想，是我們逃得快，不戰，對方也抓不住機會，但細下想，倒更像是對方不想抓人，而是一路攆著我們走，不讓我們停下倆息……”

譚思說完，副將也輕嘶一聲，“小將軍這麼一說，末將也覺得像！好幾次了，若是真要手，也不見得像眼下這樣；但對方也沒有不手，只是我們無心戰，對方好像也力不從心，是哪里有些奇怪。”

四目相視，譚思眉頭攏得越發，“還有一事，我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想，陳修遠怎麼來得這麼快？懷城之變才幾日，祖父將此事捂得，消息一直未傳開才是，而且，就算陳修遠收到消息，從萬州趕來也不會這麼快……”

副將也似是嗅出了一不平常的意外，“小將軍的意思是？”

譚思撐手坐直，“從萬州到阜郡，最近的是楯城，不應當是魚躍，若是陳修遠帶兵來救駕，也應當出現在楯城，而不是剛好去魚躍的路上！”

這是兩個方向！

副將也屏住呼吸，這麼說也是……敬平王怎麼會剛好在去魚躍的路上？！

譚思手按佩刀，目微凌，“不對勁！這一路陳修遠的人一直追著我們，但一直沒有太多人追，他若行事謹慎，就不應當讓我逃出來，他的蹤跡！至，也應當抓我做人質！但他都沒有……”

譚思按佩刀的手“咯咯”作響，臉額越發有些難看，“他不是不抓我，是他邊沒有多人，他不是從萬州來，也來不了那麼快，他是剛好在魚躍附近！他開始就讓邊的銳來同我們手，讓我們忌憚，后來來追的人，截然不同！”

副將也呼之出，“小將軍！”

譚思頓時起，一臉惱意，“艸！陳修遠！我們是被他唬住了！他邊本沒有多人，他是特意讓人一直追著我們跑，讓我們無暇去想他的事！因為他是只前來的，所以來得快，但他連圍剿我們這兩百余騎的兵都不夠，他是故布疑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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