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翎忍不住笑。

“沈叔叔……”阿念卻迷迷糊糊說的應當是夢話。

做夢都夢到沈辭……

陳翎手將他背后的被子掖好。

又聽他斷斷續續道類似“親了父皇”這樣的字眼，陳翎愣住，忽然明白過來沈辭剛才。

以為是他開竅了。

原來是阿念教的。

陳翎想起他方才親，也手攬阿念，輕聲道，“你爹還比不上你。”

阿念說完便沒有再出聲，是睡了。

屋中安靜下來，陳翎想起了上次在舟城見姨母的時候。

——阿翎，照顧好自己和阿念，我這里很好，不必記掛了。

陳翎目微微滯住。

遂也想起姨母問起過，阿念的爹呢？

等這次見過沈辭，姨母心中應當就沒旁的牽掛了……

***

沈辭去見平南侯夫人的時候，正好見盛瑤從屋中出來，“二哥？”

盛瑤知曉他方才在天子。

沈辭想起陳翎今日醋意，語氣稍顯冷淡，“我來見姑母。”

盛瑤微怔，繼而回過神來，“沈姨同凡卓在一，二哥要去嗎？”

“那不必了，他們母子想見不話要說，我明日再來。”沈辭禮貌而疏遠得頷首致意，而后轉。

盛瑤想開口，都找不到時機。

又不是木頭，怎麼也能察覺，沈辭是有意疏遠的，倒也不是厭惡，就是不怎麼喜歡在一，冷冷淡淡，客氣禮貌……

沈姨是說，軍中之人大都這個子。

真是這個子？

盛瑤沒再深究了。

……

沈辭回了屋中，也睡不著。

索坐在窗戶上，用草編蚱蜢。

他方才在陳翎屋中見到那只蚱蜢了，就放在案幾上，看冊子的空隙就能看到。

沒說，但蚱蜢上好些地方都破了，是一直帶著才會如此。

沈辭一面咬著編草，一面練得繞著擰結，目里都是笑意。

一口氣編了兩個，

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大一些的給陳翎，小一些的給阿念。

沈辭不由笑了笑。

臨近中秋了，皓月當空，映得他的心也是溫暖和的，他仰首靠在窗戶一側，想起立城邊關多個日夜，他也是這樣靠在窗邊，想……

***

一覺到晨間，沈辭將兩枚草編的蚱蜢放進袖袋中，往陳翎苑中去。

剛出了屋中，便見小五，薛超和郭子曉幾人，“將軍！”

“嗯。”沈辭淡聲，繼續離開。

小五問道，“將軍，你去哪兒呀？”

沈辭沉聲，“陪太子背書。”

薛超輕嘆，“陛下不是都回來了嗎？怎麼還讓將軍陪太子背書啊？”

郭子曉環臂，“就是~”

沈辭狠狠瞪了他們幾人一眼，“皮了是不是？”

三人頓時整齊，“不是不是不是，絕對不是！”

然后郭子曉看向薛超，“皮了是不是？”

薛超看向小五，“就你皮！”

小五最小，也沒旁人能瞪了。

沈辭頭疼，“我有事要同陛下外出幾日，你們幾個時間去看看云娘，上次走得急，也沒好好同說說話。”

“哦！”

“對對對！”

“去去去！”

三人趕應聲，險些將正事都忘了。

沈辭又道，“今日就出發吧，見過云娘再來淼城尋我。”

“是！”三人拱手。

待得沈辭離開，三人才又排排站好。

“不對勁啊~”

“越看越不對勁！”

“真的不對勁！”

沈辭行至長廊拐角了，三個人的腦袋依次疊在另一個腦袋上，這樣都能從長廊隙中看見將軍的影。

“將軍很不對！”郭子曉嘆道，“上次說我皮還是……”

薛超和小五都好奇看他。

郭子曉警覺，“不能說！”

“說嘛……”薛超和小五都憋不住了。

郭子曉狠狠瞪了二人一眼，“皮了是不是！”

軍階大一級人的氣勢是有的。

郭子曉轉，他才不敢說，有一次是將軍做春夢……

***

沈辭行至陳翎苑外，聽到苑中的朗朗書聲，是阿念在背《五目記》。

沈辭聽了稍許才。

他，紫衛都不攔他。

阿念一直是他在照顧，他又是天子近臣，紫衛心中都有數。

難得不用早朝，陳翎可以在晨間聽阿念背書。

不僅聽，也教阿念背。

阿念的聲音很清澈，又帶了聲氣在其中，聽起來賞心悅目。

他也想起陳翎小時候念書。

陳翎一直很聰明，也很刻苦，那時候的太傅，也就是現在的寧相，很喜歡陳翎。

陳翎比旁的幾個皇子都更聰明，好學，也更勤，今日坐在皇位上的換是陳憲和陳遠中的任意一人，恐怕都應對不了譚進……

啟善見了沈辭，“沈將軍。”

“沈叔叔！”阿念熱忱。

沈辭上前，單膝跪下，“陛下，殿下。”

陳翎看了他一眼，朝一側的方嬤嬤道，“方嬤嬤，帶阿念去吧。”

方嬤嬤頷首，昨日陛下便囑咐過，今日寧相要來，讓帶殿下去挑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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