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這一臉八卦姨母笑，讓安秀姑姑也舒了眉，轉臉看向寢殿的方向，心中暗想，老話說傻人有傻福，如今看來，倒有點道理。

翌日，天泛著蟹殼青。

阿措睡得正香甜，就被慕青慕藍了起來。

攥香香暖暖的小被子，半睜著眼睛看了眼窗戶，“外面天都沒亮呢，兩位好姐姐，讓我再睡一會兒吧。”

慕藍扶正歪歪斜斜的子，溫聲細語道，“小主，你忘了今天是初一，咱得去永寧宮給昭妃娘娘請安。”

“是啊，小主，可不能睡懶覺了，你醒醒，咱們快快起床梳妝。”慕青掛起床簾，又端了杯香茶，伺候阿措漱口。

阿措抱著枕頭懵了片刻，“對哦，今天初一。”

見總算醒神了，慕青慕藍趕忙伺候著起床梳洗。

約莫半個時辰后，儀容端莊的阿措便出了門，往永寧宮趕去。

第18章 有的人還不如鬼呢

永寧宮。

阿措來的不早不晚，但一出現，在場妃嬪的目皆不約而同的落到上。

那些帶著探究、羨慕、嫉妒的視線宛若一道道銳利的刀，要把給拆卸肢解，剖析分明似的。

也有跟主搭話的，比如閔才人和吳常在，話語間總帶著幾分試探，有意無意就把話頭往紫宸宮那邊帶。

換做之前，阿措不會藏著掖著，有問必答。但臨出門前安秀姑姑特地代過，在宮中切忌淺言深，學不會打太極繞彎子，就笑而不語。

阿措覺得安秀姑姑說的有道理，所以面對閔才人和吳常在，也都是微微淺笑。

見閉口不言，閔才人有點不高興了，擰著眉頭抱怨道，“沈人，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不寵的？我和柳兒可一直把你當朋友來看的。”

阿措清亮的眼眸眨了眨，輕聲道，“我沒有呀。”

“那我們跟你聊天，你也不搭話……”閔才人撅起小，又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側的吳常在，“柳兒，你說是吧？這也忒沒勁兒了。”

吳常在怯弱的點了下頭，“是，是啊，沈人，咱們都是一同進宮的，你比我們走運，有幸見過陛下幾面……但也別因此疏遠了我們……”

見們一唱一和，阿措沉片刻，抬頭道，“我這是為你們好。”

閔才人和吳常在，“？？？”

阿措朗聲說，“陛下不喜歡旁人打聽他的事。若是讓他知道你們從我這打聽圣意，我們都要倒霉的。”

這一本正經的樣子，讓閔才人們一頓。

片刻后，閔才人出一抹尷尬的笑容，慌張道，“哪有，我們不過跟你隨意閑聊兩句，哪里就打聽圣意了。沒有的事，沈人你可別誤會了。”

恰好這時殿響起昭妃駕到的通傳聲，閔才人趕拉著吳常在的回到們自個兒的位置上。

坐在斜上位的楚纖纖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艷紅邊揚起一抹嘲諷的冷意。

如今看來，這個沈人非但不傻，反而很聰明。

有的時候笨辦法，反而能出奇效？比如之前送去一桶魚引起陛下的注意，又比如昨日在勤政殿前苦苦等到天黑引起陛下的憐……之前是自己小覷了。

一華宮裝的昭妃端坐上頭，眾妃紛紛起請安，“臣妾/嬪妾等拜見昭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諸位妹妹都坐下吧。”

半月不見，昭妃神采如舊，只是發髻上的釵環首飾了許多，不如上次的雍容華貴。

平靜的環視了一圈，目落到阿措上時，不由得多停了幾分。

不過也沒多久，就挪開視線，淡淡道，“諸位新妹妹宮已有半月，想來對宮中生活有所適應了。這段日子，本宮耳子很是清靜，可見諸位妹妹都是懂規矩知禮數的，這樣很好……”

昭妃慢悠悠的夸了一遍，話鋒一轉，又道，“近日豫州澇災嚴重，無數百姓食不果腹，流離失所。陛下為這事宵旰憂勤，夜不能寐，咱們這些后宮妃嬪萬民供養，雖不能上前賑濟災民，但也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為陛下分憂才是。”

這話一出，臺下眾人紛紛看向昭妃。

“本宮決定，從明日開始，后宮用度一律減半。諸位妹妹可有異議？”昭妃淡淡道，語氣中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場。

“……”臺下面面相覷，雀無聲。

好半晌，位份較高的幾位妃嬪紛紛起附議，“昭妃娘娘仁厚心善，臣妾等自當遵從娘娘的意思，不敢有異。”

高位妃嬪都沒意見了，低位妃嬪自然不敢多言，一個個連忙附和。

一時間，整個永寧宮上下一片其樂融融。

阿措早就想為災百姓做些什麼，如今聽昭妃娘娘提出短用度的事，自然是百分百贊同。

抬眼看著上座那高貴恬靜的子，面對其他人的阿諛奉承，的面容沒有毫改變……昭妃這個樣子，總讓阿措想到佛堂上供起的菩薩。

面容嫻靜，眉目緩，眸半闔，幾分冷清，幾分慈悲，幾分圣潔，幾分看破紅塵的超然。

或許是看向昭妃的時間久了些，昭妃長睫微，也抬眸朝這邊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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