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阿措一怔，兩道不描自黑的柳眉微微蹙起。

陛下喜歡嗎？

腦海中不自覺閃過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從第一次見面，到前段時間他的陪伴，他跟在一起的時候，好像是沒有之前那麼兇了。

而且也喜歡跟他待一塊兒的。

兩個人一起吃飯，比一個人吃飯香多了。

安秀姑姑挑簾一進來，便見阿措發呆的樣子，不由得輕聲提醒道，“小主，陛下給你晉了位份，你也得前去謝恩才是。”

阿措堪堪回過神來，點頭道，“是，是該謝恩。”

升了嬪位，伺候的人多了，每個月的銀錢也多了，每日膳食也盛了……除此之外，方方面面還有不的好。

他讓自己的日子變得好過了，肯定是要謝謝他的。

“姑姑，我現在去麼？”阿措往窗外看了看，外面的天泛著暗暗的深藍，瞧著好像又要下雨似的。

安秀姑姑道，“明日吧，聽說陛下今日留了司空大人在勤政殿用膳，這會兒去也不方便。”

阿措點點頭，在這些事上，大都聽安秀姑姑的。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慕青急急忙忙的腳步聲，“小主，小主——”

安秀姑姑皺著眉頭教訓了一聲，慕青連忙福了福子致歉，腳下的步子卻是沒停，徑直走到阿措邊。

阿措抬眼看向慕青，“怎麼啦？”

慕青咬咬，郁悶道，“奴婢剛聽到一個前當差的小太監說，咱們、咱們家老爺他……”

沈雋？阿措詫異道，“他怎麼了？”

慕青道，“咱們家老爺好像犯了事，然后陛下將他貶去了嶺南當縣令。”還順道解釋了一下嶺南是個怎樣可怕的地方。

阿措聽完后，眨了眨眼睛，“哦。”

慕青，“……”

小主就“哦”了一聲？

等了一會兒，見阿措并沒有更多表示，慕青有點尷尬的和慕藍對視了一眼——

小主這反應，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慕藍用眼神回復：反正老爺從未在意過咱們家小主，小主難不還要替他求？不管才好！

慕青一下子懂了慕藍的意思，訕訕的了鼻子，低聲道，“小主，剛才是奴婢冒失了。”

阿措朝輕輕笑了下，表示并不在意。

頓了頓，似是意識到什麼似的，皺著眉問道，“他去嶺南的話，祖母呢？祖母也要跟著去麼？”

“這……奴婢也不知。”慕青遲疑道，“或許是會跟去的吧？畢竟老爺都去了，山高水遠的，難道把老太太一人留在京城麼？”

“祖母也去！？”

阿措驚的站起來，漂亮的小臉蛋一下子皺了起來，里喃喃道，“不，不行的……你們都說了嶺南是那樣一個鬼地方，祖母都這把年紀了，怎麼能去那里呢？而且那麼遠，我以后還怎麼見祖母？”

慕藍趕安道，“小主你別著急。”

阿措咬，“祖母能不去麼？就留在京中。”

慕藍猶豫了一下，道，“這……奴婢也說不準。但老太太全靠老爺養老送終，若是留在京中，誰來照顧呢？”

阿措忿忿道，“且不說他可不可靠，祖母何曾有靠過他？！他走了就走了唄，反正我在京中，我可以替祖母養老送終……反正我在宮里不愁吃不愁穿，得到的賞賜和月錢，你們都送去給我祖母，然后再找一大堆仆人伺候祖母……”

見自家小主振振有詞，慕青和慕藍皆是嘆，小主到底年紀小，凈說些孩子話。

且不說人尚在宮中出不去，就算嫁到外頭人家，也斷斷沒有讓孫供養祖母的道理。

赤子之心，可又可笑。

兩個婢子不忍打斷，安秀姑姑見狀，上前安道，“小主，萬事沒有絕對，你也別太擔心老太太。沈大人不是還沒出京麼，咱們還有時間可以想想辦法的。”

阿措雙眸滿是期待，“想什麼辦法？”

安秀姑姑沉片刻，低低道，“要不小主你趁著明天給陛下謝恩時，探探陛下的口風？”

若是可以，安秀姑姑是不愿意出這樣的主意，畢竟小主才升了嬪位，就跑去找陛下為家里人求，未免有恃寵生之嫌。但看小主這坐立不安的樣子，也只能這樣說了。

阿措聽到這主意，怔了怔。

片刻后，頷首道，“嗯。”

也只能這樣了。

這一夜阿措睡得很不安穩，夢里一會兒是掉冰湖之中的徹骨寒冷，一會兒便是祖母被沈雋氣的暗自落淚的場景。

等暈沉沉的醒來，小都被汗水給濡了。

守夜的慕青聽到床帷里的靜，了眼睛，輕聲問道，“小主，是要起夜麼？”

阿措聲音有點沙啞，“現在是幾時了？”

“才剛剛卯正，小主可再睡些時辰。”

“不睡了。”阿措從床上坐起，又靜默片刻，問，“外面是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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