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珣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當看到那寶藍荷包時,目微微一怔——
寶藍的暗紋緞面,上面是兩只笨拙又有點稽的水鴨子……哦不對,應該是鴛鴦。
所以費勁繡荷包,是要送給他的?
這個認知讓元珣皺起的眉稍稍舒展了些,但還是沒有手去接,而是板著臉道,“送這麼個東西,就想讓朕消氣?”
阿措委屈的咬咬,“你是不是嫌這個荷包丑了……”
元珣不語。
阿措只當他默認,一下子更委屈了,“我知道這個荷包是繡的不太好看,可是這是我第一次繡東西,我已經很認真了……”
又把荷包往桌上一放,把兩只白白的手掌到他的眼前,“我真的有很認真繡,我的手都被針扎了很多很多下了。”
元珣看著的小手,抬眼又見一副委屈兮兮的落淚樣子,終究還是開了口,“朕收了。”
他將那荷包拿到手上挲了兩下。
雖說這兩只“鴛鴦”呆了些,但……姑且算它是鴛鴦吧。
“陛下,那我給你系上吧?”阿措破涕為笑,一臉殷勤。
“……嗯。”元珣施施然站起來。
他坐著的時候并不覺得有什麼,等他站起來,就覺得他格外的高,像是一堵墻似的。
阿措站在他跟前,有模有樣的將荷包系在了他的腰間。
元珣垂眸盯著的小腦袋,驀得生出一陣恍惚,這種覺就像是妻子給丈夫寬似的。
“好了!”阿措往后退了兩步,上下打量著,夸道,“好看!”
元珣瞥了眼那個荷包,角微微一——
這個角度看,那兩只水鴨子的稽臉,莫名有種嘲諷人的既視……
眼見著阿措還在沾沾自喜,元珣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了的手腕,淡淡道,“走吧,用膳去。”
阿措就由他拉著,往側殿走去。
一路上的宮人瞧見,連忙低下頭,心中卻是咂舌:從前哪里見過陛下這般?看來這沈嬪真是正當盛寵。
紫宸宮的晚膳一向盛,在吃這方面,阿措可以說是很好養活,不挑。
等元珣吃的八分飽放下筷子后,阿措還在專心致志的對付面前那盤櫻桃。
元珣倒也不急,靜靜的瞧著的吃相,就像是在看小寵進食。
“朕今兒個聽沈老夫人稱呼你為阿措?”元珣突然道,“這是你的小名?”
“是我的小字。”阿措答道。
元珣挑眉,的大名丹若,小字阿措,皆是石榴的別稱。
“為何取這樣的名字?”他想起在錦繡軒后院種的那些石榴花,猜測道,“你的生辰在夏日?”
夏日正是石榴花盛開的時節。
阿措將最后一塊櫻桃咽下,拿著手帕了角,搖頭道,“不是,我的生辰在冬日,唔……臘月二十五。”
說來也巧,修煉的日子跟沈四姑娘的生辰為同一日。
“之所以取了丹若的名字,是因為我的生母很喜歡石榴花,希我能像石榴花一樣燦爛明艷,福氣滿滿。”
阿措解釋著,想起沈四姑娘的生母陳氏,不免一陣唏噓,那也是個可憐的人。
陳氏是沈老太太的娘家侄,因著來沈家做客,對沈雋一見鐘。
別看沈雋人渣,但年輕時長得俊俏白皙,文質彬彬,又有沈老太傅這麼個德高重的父親,這等條件還是很能糊弄懷春的。
沈老太太深知沈雋這個人的品行,一開始堅決不同意陳氏嫁進來。但陳氏被豬油蒙了心,不管不顧一定要嫁給沈雋。
這沈雋雖有一個青梅竹馬、意相投的孫表妹,卻惦記著陳家能給他的助益,也油舌的哄騙陳氏,信誓旦旦的說會對好一輩子,兩人就半推半就的把生米煮了飯。
這個時候沈老太太再想阻攔也沒有辦法,只好讓陳氏過了門。但心頭還氣憤陳氏的不聽勸,索眼不見為凈,跟著老太傅一起回了姑蘇。
陳氏剛嫁沈府時,沈雋跟還算相敬如賓。可沒兩個月,陳氏就發現沈雋私底下跟孫氏勾勾搭搭,孫氏還懷上了沈雋的孩子。
陳氏大怒,跟沈雋大鬧了一場。
孫氏向來會惺惺作態,自怨自艾的說連累了表哥,要出府自己生下孩子養之類的話……
小白花語錄的持續輸出,輕而易舉激起了沈雋的保護。
沒過兩天,沈雋就將孫氏納為貴妾,還擺了兩桌酒席,請了朋友慶賀一番。
這樣明晃晃打臉的行為,讓陳氏跟沈雋的分算是冷了下來,從相敬如賓變相敬如冰。
后來沈雋又接連納了周姨娘和柳姨娘,孩子生了一個又一個。
陳氏之所以懷上沈四姑娘,也是個意外——
那日,陳家老丈人做壽,沈雋與陳氏一起去恭賀,整場宴會陳氏對沈雋都是答不理的,沈雋覺丟了臉。
等回府后,沈雋借著酒醉強行倒了陳氏,在上發泄著火氣,像是要用這種方式,撕碎的清高,踩爛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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