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珣一不,只平靜的凝視著。
他這灼灼目,讓阿措更無地自容了。
思索片刻,阿措挪到了他的邊,小手抱著他的胳膊晃啊晃,一雙霧蒙蒙的眼中寫滿真摯,“陛下,我知錯了,我不應該聽了別人的話,就開始懷疑陛下的。”
“……”元珣面不改,心底卻是著這溫撒。
阿措見他還不說話,抿了抿,也不管旁邊還有宮人,湊到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臉上仿佛還留著那溫熱的。
元珣眼波泛,又聽到糯糯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夫君,好夫君,你別跟我生氣了,好不好嘛?”
這誰能頂得住。
元珣神了些,聲音低啞道,“算了,看你認錯態度好,朕這次就原諒你……”
眼見著阿措還要撲上來親親抱抱,元珣按住的肩膀,輕咳一聲,“現在,坐下好好吃飯。”
阿措笑眸彎彎,“好!”
這邊沒心沒肺的繼續吃著,元珣則是暗暗嘆了口氣。
這才剛懷上就這麼難以抗拒了,以后的日子……該怎麼熬啊。
月黑風高夜,萬籟俱寂時,長公主府卻格外熱鬧。
看著被送回來的安秀姑姑和一堆哎呦哎喲呼痛的宮人們,長公主眸微瞇起。
慵懶的拉了拉披在上的淺蘭長衫,單獨將安秀姑姑進了屋回話。
安秀姑姑跪在地上,老老實實把事的起因經過說了,神憔悴道,“殿下明鑒,老奴真的沒有半分對宸妃娘娘不利的想法呀。”
長公主的注意點卻不在這,而是問道,“常喜說,陛下想要遣散后宮?”
安秀姑姑怔了怔,磕磕道,“這,這是他自己的揣測,老奴也不清楚……”
長公主靜靜地坐著,漫不經心的玩著纖長的手指,忽的想明白了什麼,輕聲喃喃道,“難怪。”
阿珣所做的一切,并不是無端興起。
從一開始將昭妃送走,到調走沈家,除掉楚家,升為妃,給予無上榮寵,還有本次春闈殿前唱名,點了那位陳氏子弟為榜眼(阿措外祖家)……
每一步,都是在為那小姑娘清除阻礙,鋪墊榮華。
長公主眸漸漸變深,心頭涌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緒來——
一個男人真的可以一個人到如此地步麼?
一開始,以為父親是真母親,才會不顧風險的將藏于府中,與生兒育。
可后來,母親被那老妖婆活活害死,回府之后的父親除了借酒消愁,寫一些酸溜溜文縐縐的悼亡詩,還做了什麼呢?他連休掉那老妖婆都不敢,更別說替母親報仇。后來不照樣納妾?過的快活又自在。
再后來,了宮。
廢帝荀康的那位皇后,與荀康年夫妻,為荀□□兒育,對他掏心掏肺,最后落了個什麼下場呢?
略施小計,荀康就廢了太子,將皇后打冷宮,死生不復相見。
多年的誼,抵不過新歡的幾聲嗔。
呵,男人的,算個什麼東西?
這個念頭深固的刻在的心頭,反正與而言,是斷然不敢相信這世間有什麼真的。
但現在……
自己的親弟弟,卻為一個小姑娘心積慮,做到了如此地步。
長公主微微皺起眉頭。
安秀姑姑還當長公主是為這事發愁,連忙道,“殿下,是老奴無能。”
長公主回過神來,沉片刻,對安秀姑姑道,“算了,既然他有信心護住,那就隨他去吧,我日后也不再多問了,省的惹得他們生厭。”
“是。”安秀姑姑應了聲,見長公主沒其他吩咐,便很是自覺的退下了。
房門輕輕關上,長公主一個人靜坐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緩緩起走到梳妝臺前,開一個的小格子,拿出里頭的玉佩。
窗子半開著,可以看到冷月下隨風擺的迎春花。
純白無瑕的玉佩在掌心散著溫潤的涼意。
忽的想起那日花燈之下,司空曙泛紅的耳尖。
他喜歡。
那他對的心意,有幾分真,幾分假?
若是真的得到了的回應,這份意又能維持多久呢?
一堆疑問在心頭徘徊,許久之后,抬眼看向窗外的月,卻只剩下一個念頭——
一別也有兩月,不知道他在隴右可一切安好?
***
春去夏來,一晃便到了五月。
就在京城上下歡歡喜喜迎接端午的時候,尉遲虎風塵仆仆的趕了皇宮,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直奔勤政殿。
面對龍椅上的元珣,曬得黑瘦的尉遲虎單膝跪地,抱拳哽噎道,“臣愧對陛下囑托,臣、臣沒有保護好子言……”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拳頭狠狠地砸在地上,嚎啕了起來。
元珣的臉驟然一沉,手地按著長桌,俯喝道,“到底怎麼回事!”
第72章 陛下怎麼會不見呢?……
尉遲虎哭得不能自已, 聽到臺上傳來的詢問,抬起袖子抹了把臉,著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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