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郎君最是憐香惜玉,想來郎君該不會責怪奴吧……」
沈低頭看著婉轉屈下的段,眸未分毫。
掌心裡被子細手指蓄意打圈,如細羽般帶著輕微瘙。
他停頓下來垂眸瞥向那雪白蔥指。
似聯想到前不久發生過的某些景,忽地住。
婢子怔了瞬,隨即心頭狂喜。
就說,這天底下哪有人會不喜歡……
縱使他有潘安之貌,可男人的劣從來不是容貌決定。
似乎握著都嫌不夠,對方甚至舉起了的手,在燭下細細打量。
指腹細,在男人指尖掠過時,惹得婢子發出輕輕的丨。
「哈……」
「郎君……你弄得人家好……」
屋裡的靜從平靜變得旖旎桃起來。
門口氣方剛的僕人被那淺淺丨無意中勾上前,正心難耐要耳細聽的時候,屋裡的甜膩低便遽地轉化了一聲悽厲的慘。
在深夜裡駭得人骨頭裡都狠打個。
廊下漆柱後一個抱臂闔眼的冷臉年冷靜得不似旁人,直到聽見屋裡一聲極其平淡的「進來」之後,他才驀地睜開了眼,隨即大步踏了室。
幾乎在雕花隔扇門推開的一剎那,外頭的僕婢抬眼便看見了此生難忘的一幕——
跪地的婢子一隻巧手兒看似乖巧落在男人掌中,卻有一手指生了反骨似的,寸寸蠕蟲子般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反搭在手背上半掉不掉。
竟是一截指骨被人生生折斷……
「是誰派你來的?」
年輕的郎君拿出了素日裡在大理寺辦公時的從容不迫,涼薄的眼眸與平整的角弧度都代表了他對這樣酷刑的司空見慣。
婢子臉煞白,渾抖如篩糠,在想回手時卻好似被焊了鐐銬般,分毫都掙扎不。
於是男人輕挲的指腹落到了第二手指。
瞳孔驟的一瞬間,幾乎在慘烈劇痛中看見濡濡的指頭中約可見的白骨。
「是……」
「是知家!」
「他們怕您是故意在夫人面前表現的那樣……那樣冷漠……不能人事……」
「所以才想另派奴婢來試探……」
在承了非人的折磨後,婢子很快斷斷續續招出了幕後的指使。
進來收拾的僕人遞上巾帕給主人手,順勢去了桌上殘留疑似濺落的碎骨痕跡。
方才走進來的年白寂低頭掃了一眼,不必問過主子便徑直拖住婢子的腳,將人直接拖出了門外。
接的兩個衛接過了人,得到了指令。
郎君吩咐,這子是怎麼殺害元香的,就讓怎麼償命。
原這婢元香伺候了沈將近一年。
模樣周正,也為人敦厚老實,一直被留在主院伺候,從無不安分之心。
直到半月前,被個皮娘子製了易容丨面。
為了皮囊完,先被挑斷掙扎的手筋腳筋,然後剃頭髮,剜去雙目,敲碎咬破的牙齒。
在面紅潤的活人狀態下,被寸寸剝下了臉皮。
最後被食指的麻繩一圈一圈繞頸,直至窒息。
如此,這冒充元香的皮娘子還要怎麼比元香的死狀慘上百倍,普通人是想都不敢去想,而大理寺這些從屬日日跟隨主上進出刑房,自然不會缺乏手段。
白寂重新回到屋裡時,手裡多出了一碗藥。
他沉默片刻,走至牆角對屏風後的人面猶豫。
「今晚郎君畢竟服用了那等虎狼之藥,還是用這個清心降火的湯水一……」
話音未落,就見更換了一件乾淨整潔外袍的男人自屏風後邁出。
沈漫不經心地翻折起一截袖口,聽到這話,卻是眼皮子都不曾抬過半寸。
白寂當他心懷芥,不免急道:「虎狼之藥畢竟傷……」
沈眼睫垂低,目掠過那碗湯藥,腦中想到的卻是先前香殊苑裡子雪面桃腮、咬櫻的張模樣。
眸驚地手去他的腹,什麼都沒捉到就像是驚的兔子般退了回去……
指腹挲打圈的作一頓,他斂眸平靜道:「不必。」
知氏今晚……
沒有給他下藥。
……
約過了一刻,白寂退出門外,恰好聽見兩個僕人議論。
「元香何德何能,遇到這種慘事也會有郎君為報仇……」
「被折辱這樣……就算下了黃泉也只會心頭大快才是……」
若有似無的唏噓聲鑽耳中。
白寂繃了冷臉,目忽地移向西邊。
那是知虞所在的香殊苑。
他想到屋裡無於衷的主人,手掌卻默默攥了劍。
想來這般快意滋味,要不了多久,他們郎君就可以從知氏和知氏滿門祭奠的鮮里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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