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語氣冷嘲,「那又如何?」
蕓蘇遲疑,「奴婢聽聞夫人生病時吃了個藥丸,即刻便能痊癒,不知夫人能不能大發慈悲,將這藥丸也給沈姑娘一粒?」
「畢竟……若不是夫人去潑了柳嬤嬤一水,也不會鬧出來後面許多事,無辜牽連到了姑娘……」
知虞剛一睡醒來就聽到這些話,思緒都還覺糊塗。
絮絮攔著道:「你口中說的藥丸我們夫人沒有,你最好快些出去。」
蕓蘇急道:「夫人,你難道不覺得姑娘很可憐嗎?夫人畢竟搶了的東西……」
「只要夫人肯幫幫姑娘,奴婢會用餘生都好好報答服侍夫人的,還求夫人對姑娘高抬貴手!」
知虞將的話在腹裡頭消化了一頓,隨即緩緩同解釋,「絮絮說的沒錯,我的確沒有你口中說的什麼藥丸,若是沈姑娘了涼,方才那大夫也說過,不可輕易服用大補的藥,那樣反而會虛不補。」
蕓蘇卻好似認定了藏著不給,語氣頗有些堅持,「夫人不答應,那奴婢就一直跪著不起。」
說著便又開始砰砰磕頭,讓人聽得很是膽戰心驚。
不等知虞說話,外頭便有僕人通傳沈蓁過來。
對方也是來的湊巧。
絮絮眼珠子提溜一轉,便冷哼道:「夫人將由奴婢置。」
不等知虞發話,絮絮便氣惱地連拖帶拽才把這纏人的婢子給拖到了院裡頭。
那蕓蘇便展出方才磕得紅腫的額頭,肩背筆直地跪在庭院裡頭。
「沈姑娘如此心地善良,一定見不得你這樣跪著吧?」
絮絮語氣頗有些不懷好意,讓蕓蘇臉才微微一變。
待外頭的沈蓁進來經過庭院時,自是瞧見了跪在地上的蕓蘇。
「姑娘來得可真是巧了。」
絮絮道:「這婢子一直心裡向著姑娘,我們夫人實在是用不起,姑娘既然過來,還勞煩將給一併帶走吧。」
沈蓁掃了蕓蘇一眼,瞥見額角的慘狀,只忍耐著心頭不適道:「我不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蕓蘇仿佛生怕連累到沈蓁,也立馬跟著一臉誠懇,「奴婢願意永遠都伺候夫人。」
可絮絮只是一聲冷笑,拍了拍手裡的藤鞭便反手一下在對方上。
做好事若對來說有難度,那做起欺負人的事那可真是信手拈來。
尤其是這些個虛偽東西在眼皮底下演什麼忍深,真是令人作嘔。
每每鞭撻一下,將這婢子得渾發無可躲不說,裡還要捎帶上幾句唾罵。
「可是我家夫人沒有給你吃?沒有給你喝?」
「你個吃裡外的東西,真是下作……」
沈蓁到底看不下去,忙開口呵止。
「夠了……」
絮絮:「姑娘若可憐,將帶走就是。」
「留在這裡,我便將打死。」
阿冉怒道:「是個奴婢,可也是一條命,難道你是忘了你自己也是個奴婢不?」
絮絮冷笑:「那是因為我拿主子錢,吃用主子的時候,可不會跑去幫別人反咬自家主子。」
「這種奴婢……呸,連狗不如!」
沈蓁見這婢子實在可憐,耳邊即便聽出了絮絮的怪氣,到底還是心地讓阿冉將人扶起帶走。
「姑娘要見我們夫人,只怕也要等改日了,我們夫人正在睡覺,沒空見你。」
沈蓁知曉這婢子分明是在當日阿冉拒絕求見自己暗暗記恨。
緩緩道:「我並無冒犯夫人的意思,若夫人願意代柳嬤嬤求,沈蓁一定會銘記在心。」
說罷,這才攜帶著傷仆轉離去。
等絮絮再進來同知虞說起外頭發生的一切,難免有些揚眉吐氣,「終於也有們求夫人的時候了。」
能打發掉那蕓蘇,知虞心裡自也是暢意些。
可轉念一想,這幾日沈和沈蓁本就莫名生出了矛盾。
若他們還繼續這樣生疏下去,豈不是得要生分了?
明面上,知虞自然不可能應下沈蓁任何要求的。
可私底下,還是得想法子主消弭了男主之間突然產生的嫌隙。
到了下午,知虞特意備下一些湯水去外院看沈。
只是要進去時,守在門外的白寂僅是掃了一眼,既不替進去通報,也不理睬。
只雙眼一閉,便抱臂倚在一旁開始閉目養神。
知虞見他並不阻攔,便只好自己接過絮絮手裡的食盒,兀自過門檻。
大抵也是午睡才醒來的景。
恰好撞見那位老大夫替沈撕開後背的舊痂。
乍一眼看去,猩紅的裂口看上去令人心生懼怖,心跳加劇。
新鮮溫熱的攀爬至蒼白寬大的脊背,順著理向下溢流。
從旁人角度來看,頗有種目驚心的殘忍。
毫不設防地誤這樣的畫面,就連知虞心跳都仿佛莫名快了一拍。
老大夫私底下對待沈的態度可沒有對知虞那樣好氣兒,裡只嘟囔道:「這是最後一次。」
「你若是再不能好好用藥,可別指我替你治傷了……」
說完便丟下了藥瓶直接氣沖沖地背起藥箱離開。
一旁知虞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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