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語氣淡漠地說了一句「鬆開」,這才發現自己仍舊保持握住他的姿勢,後知後覺地連忙鬆手。
隨即指尖亦是不自在著掌心,似乎這樣能減輕方才握住他有力指節時的異樣。
知虞難免窘迫,「郎君還是要拿穩一些……」
可在他的視線下,場面話似乎也變得更加艱難。
好似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藉口。
虧得容太妃來打了圓場,從旁道:「待會兒你可要留下來一道用個膳,你妻子也在呢。」
沈卻道:「陛下還在昭仁殿等著我商議事務。」
然後將那玉佩隨手放到了僕人拿來的錦盒中,徑直地起離開。
容太妃笑呵呵地握住知虞,輕聲道:「他呀,只怕是最近太忙了才會這樣。」
一旁於嬤嬤也附和道:「是啊,別看郎君外表看著對誰都不冷不熱,不過老奴記得咱們娘娘遇到他的時候,他從前邊還有個小姑娘一直跟著……」
「他對那個姑娘就很是溫。」
一旁寶月收回怔怔打量沈背影的目,隨即問道:「嬤嬤的意思是,沈大人對誰都很溫,方才對我也很溫,就單單只對知姐姐不滿意罷了?」
容太妃聞言霎時輕斥,「你這沒大沒小的孩子,當心將你送回家去。」
寶月頓時笑著躲到知虞背後,「我才不要回家,我要一直陪著義母,知姐姐可要幫著我說話才好。」
知虞夾在們中間,到了這時候才漸漸有些明白過來。
這宮裡可沒有沒有什麼簡單的人。
也許這位死裡逃生,又恰好踩著先帝中風節點回宮的容太妃更不簡單。
這樣的人回來後立馬要做的事便該是為自己找個倚仗。
站在角度來看,沈與關係有舊,合適的幾乎讓找不出第二個人選來。
而鞏固關係最快的方法……就是聯姻。
容太妃認了個養而非養子,恰恰佐證了這一點。
知虞頓時也忽然間就明白了對方留自己在宮裡的企圖。
表面上是撮合,實際上是藉此機會,想要將寶月適時地塞其中。
男之事只是表面的風月。
籠絡權勢,安棋子怕才是背後不可告人的真實意圖。
到了晚 間,絮絮替知虞按著後背。
畢竟自家夫人陪著容太妃一整日,是拘謹繃直地坐著其實也會很累。
「容太妃似乎對夫人很好……」
知虞微微搖頭,一些細微末節的揣測也不好直接說給絮絮。
「不管怎麼說,咱們在宮裡這段時日仍是要事事小心。」
畢竟後宮這塊地方,那些人的心機只怕更深,絕不會是簡單。
接下來的幾日,寶月與知虞的親近便也更現了這一點。
知虞知家姐姐,卻從不喚一聲與沈夫人相關的份。
又或是故意同知虞提及沈的事,知虞一概都只顧著裝傻,橫豎沈日後若不娶沈蓁,娶誰都與無關了。
寶月漸漸察覺出的敷衍,私底下耐心也頓時消減大半。
到了傍晚時,外頭下起了一場暴雨。
雲堆積籠住了天幕,因而天黑得也及早。
容太妃宮裡來了個小宮婢,拿著容太妃的牌子說對方要見知虞。
絮絮看過牌子後的確是翠微宮的令牌,這才進去起自家夫人。
知虞本想早早歇下,也不得不穿戴整齊,隨著對方過去。
可等人到了那才發現宮外只有個僕婦守著,對方迷道:「今日天黑的早,咱們太妃早就已經睡下了,本沒過人。」
「要不我現在進去將太妃起來問問?」
知虞斂去心下的詫異,微微搖頭,「不必了,太妃娘娘子不好,還是不要驚擾了。」
這中間多半有人在挑事,那婢子分明也是容太妃宮裡的,可對方過來之後瞬間就無影無蹤,可見都是故意的。
這時候天也已經晚了,若現在將容太妃醒,就算對方是神仙脾氣,只怕也要不高興了。
一進宮來就得罪人的事知虞還沒那麼蠢上趕著去做,只能按捺下來先回去,等明日再說。
可方才是撐著那宮婢的傘過來,絮絮道:「咱們沒有傘,能否跟你借一把?」
僕婦搖頭,「我們也剛從行宮回來,這連續兩個月都不曾下雨,宮裡件都沒置辦全,誰能想著準備這東西呢。」
「而且大半夜的,又看不清,上哪裡去找傘來?」
「翻箱倒櫃的靜一旦大起來,惹得容太妃怒,我可承擔不起……」
這僕婦瞧著便是個膽小子,說來說去都在推卸責任。
絮絮頓時不高興道:「奴婢去前頭的茶水房裡借就是了。」
知虞瞧外面雨下得兇,攔著不要去,偏偏絮絮是個倔強子。
那僕婦見狀又嘀咕道:「茶水房裡這會兒也沒有人。」
知虞頓時覺得有些頭大。
可一抬頭就瞧見了附近一閣樓仍舊亮著燈。
知虞托那位嬤嬤待會兒等絮絮回來轉告一二,索冒雨跑到那。
待到了閣樓屋檐下時,鬢角也幾乎都。
知虞拂去額上的雨滴,才剛與門口的宮婢提出借傘的主意,不等那宮婢進去通傳,就瞧見寶月與的婢子忽然從亮堂的室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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