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藉口出去找硃砂好離開再拖延一會，卻被男人握住了腕。

對方直接咬破了舌尖，將的拇指緩緩含口中。

指尖傳來熱濡的讓知虞心口驀地一跳，從他口中取出來後，拇指上便沾染了。

見他將這一切都準備的萬無一失，完全不給任何拖沓的機會，知虞垂眸，也只好著頭皮將沾了的拇指印在了那張偽造契紙上。

兩枚指印一新一舊，雖與邊緣有所不同，可從中心往外呈現出來的紋路幾乎毫無二致。

「可是一模一樣的？」

背後傳來沈頗為冷淡的詢問。

知虞鬆了口氣道：「是一樣的……」

這兩個指印哪怕他拿出去給旁人對比，知虞都有信心。

可偏偏男人在聽了的話後，卻忽然笑了一下。

那幾不可聞的笑意聽起來沒什麼實質意義，可落知虞的耳中卻好似對如釋重負的嘲諷一般。

見狀，原本鬆懈的心思驀地窒住。

有種不好的預在心頭滋生，繼而便瞧見沈取出了另外一件東西。

那是沈和知虞當初的婚書。

上面不僅有他的指紋，也有的。

嚴格來說，是知虞過來之前，真正原印下的指印。

知虞有些不解，直到他將上面的指印放到了一起對比。

當這三個指印放在一起之後，前者和後兩者，幾乎是眼可見的不同。

人瞬間僵在了原地，面上也幾乎一片空白。

知虞知曉自己這段時日上一直有些潛移默化的變化。

可指印怎麼也能跟著發生改變……

「所以說……你到底是個什麼怪？」

知虞聽到他近乎篤定的話，立馬想到了上次在鳥籠里，他也曾這樣問過一模一樣的問題。

猛地頭皮發麻。

可是……

他既然會懷疑也許是個怪，為什麼還和一個怪每晚糾纏……

「我……我聽不懂郎君在說什麼……」

轉，腳下想要快速地離開，可這桌子挨著牆面，後面也是牆。

唯一從桌子旁繞出來的缺口卻又不偏不倚被沈給擋住了。

甚至，他還抬腳邁了進來，將原本就不大的空間瞬間占了大半。

知虞不得不後退，直到後背抵到堅的牆，見他仍要靠近，便知曉自己今日無論如何都跑不了了。

滿腦子只一個「完了」的念頭。

最大的都被他給知曉了。

且還不是剛剛知曉，而是從很久很久以前，他便已經知曉。

自己接下來是要被他拖出去被火燒死，還是要被道士們關進滿符紙的山裡頭，也許都會有可能的。

心慌意下，人的琉璃眸中已然凝滿了水霧。

甚至開始胡思想地想，自己若破罐子破摔聲稱自己是個鬼，會不會能掰回一局，將他直接嚇跑。

「你……你不怕嗎？」

知虞覺得自己若真的是個什麼奇怪的東西，害怕的人難道不應該是他嗎？

沈驀地頓住。

即便如此，他也已經將堵得連轉餘地也無，只能面對著面，眼對著眼。

沒法逃避。

沈盯著若有所思，似乎也順著的思路會想到一些反人類的畫面。

他語氣淡道：「你原本是有幾隻手？」

知虞抿了抿，頗為謹慎地答，「兩隻……」

「那你有幾隻腳？」

「兩……兩隻……」

男人低下頭，幾乎與鼻尖相抵，復又好似審問般做出詢問：「會吃人嗎？」

知虞愣住。

剛想老實地回答「不會」，男人卻自己徐徐地改口。

「不對，你會吃人。」

知虞頓時懵住。

沈這才緩緩挑起，「險些就忘了，你已經將我吃過幾個來回了……」

知虞慌張之餘，腦袋裡不由分神地浮現出些許的迷。

吃他……什麼時候？

且他這麼大的格，要用什麼吃？

看著便是筷子夾不住，手抓也抓不全的模樣……

「我沒有……」

「怎麼沒有？」

「再怎麼也吞了不次……」

他指尖點了點的，「這裡……還有那裡。」

上微熱，知虞才頓時明白他的意思。

這裡，是指他們每次親吻，他的舌尖會探進來，會與齒纏。

至於那裡指的是……是……

的臉頰驀地滾燙。

可只是短短的瞬間，讓很快又重新冷靜了下來。

另一個念頭告訴知虞，只要他沒有證據，完全可以不承認的。

讓自己努力鎮定下來，做出往日平靜的模樣。

甚至抬起淚眼朝他看去，極力表現出幾分理直氣壯，「方才那些話也都只是假設罷了，郎君沒有證據，焉能胡說……」

沈卻沒有分毫的慍怒或是不悅。

即便指印不同，那……那也許其實是另外一個相貌相同的人，亦或是中途指紋過傷，恢復以後才改變的呢？

總之，這樣不可思議，卻又超出常人認知的事。

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又憑什麼能肯定一定就不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