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沈在裡面與那些朝廷重臣議事,當下自也絕無可能會要見。
知虞在殿外等了幾乎半個時辰,好不容易等到裡面的人都出來,可被簇擁在其中的沈卻看都不看一眼。
倒是那些跟隨在他邊的臣子頗為詫異地看了好幾眼。
末了幾個位相對低的竟也私底下嘀咕起來,「那不是迫新君當初休了的知氏嗎?」
「怎麼還在這裡?」
「該不會是見陛下如今榮登九五,心裡便生出了旁的念頭……」
「噓,舌頭不想要了……」
已經了新君脾的臣子狠狠地剜了那人一眼,只道新君看著是好說話,但絕對不會比前一個要好相與。
那些人連忙收斂起來跟了上去,獨留下知虞仍舊站在原地。
春喜嘆息道:「夫人別等了,陛下真的很忙。」
知虞握擺,心思愈發不定。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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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
◎石榴寶珠◎
直到天逐漸暗了下來。
沈仍然在殿中辦公。
知虞趁著夜晚無人時再次試著求見, 這次卻被一個從門裡走出來的侍給引了大殿。
室鶴燈通明,沈下象徵著天子的龍座與他沒有分毫違和, 仿佛這天下之主的位置原本就當屬他。
知虞本就拿不定他的心思, 見他當下肯見自己,卻仍不敢有分毫鬆懈。
沈桌案上堆積了一堆奏摺。
會忙不過來的緣由並不是因為事務繁多難以置。
而因為他同樣也不曾給過底下人分毫息的機會,幾乎都在第一時間解決了所有和宗玨相關的後患。
和前任那些帝王不同。
每任帝王都各有優點缺點, 可手握君權之人, 卻未必每個都有足夠的頭腦。
便如宗玨,之所以事事仰仗沈,便是因為他縱使了帝王,也無法解決大皇子曾留下的後患。
一拖再拖讓對方壯大起來, 這才將爛攤子給了沈。
而這個位置由沈取代之後,他並不做多餘的事,可每一件事幾乎都如打蛇七寸,不給人留有毫活路。
朝臣中腦子但凡聰明的幾乎都明白宗玨就算重開一把,在這位新君面前都絕無任何翻可能, 更不可能再擁護前主,自取滅亡。
「你要見我?」
沈著手裡的摺子, 對待知虞的態度極為尋常。
知虞眼睫輕, 握了手裡的荊條緩緩奉上。
「陛下心裡恨我, 怎麼懲戒都行, 但能不能……饒了知家那些人……」
有些話固然不能挑明,可不代表就什麼都不用做,能夠安然度日。
沈頓住,他這時才將目從奏摺上移開, 緩緩抬起。
「知家人犯了事, 現下都還在查, 至於結果如何……
他語氣頗為意味深長,說著他們都會懂的話。
「自然還沒有查出。」
他垂眸看見落在白掌心裡的荊條,焉能不知荊條有負荊請罪之意。
終於等來了自己主服,沈才徐徐說道:「阿虞覺得我捨得這樣待你?」
恍若溫憐惜的語氣讓人聽不出分毫的記恨。
他將扶起來,一舉一都堪稱是那溫良如玉的君子。
甚至心地替取走手裡的荊條,避免上面的倒刺扎破人掌心細皮。
可下一刻,沈卻聲吩咐角落裡的宮婢去取來一隻錦盒。
那錦盒秀麗,外面以金漆繪了纏枝石榴。
對方示意將那盒子挑開,出了裡面一套朱紅的石榴寶珠。
昔日的記憶猝不及防地在腦海中浮現,讓知虞指尖被灼傷般快速收回。
那雙霧眸里滿是錯愣。
接著耳便越發難以遏制地滾燙,目也幾乎對那盒中的什再也無法直視。
這分明是……是……
盒子裡的石榴寶珠比之從前在沈府穿過的那套,不論從質地還是澤,幾乎都要更為貴重。
可這樣的什,當初讓知虞恥得連步伐都無法邁開。
後來也早就將那什銷毀。
卻不曾想,沈竟還能復刻出另一套來。
「這套石榴是我讓人用最為昂貴的紅寶石打磨製,上面每一顆都價逾千金。」
「想來那時看到第一眼便生出想將阿虞弄哭的念頭……」
「當時阿虞只要對我做出些許回應,只怕那時候我就會無法走出那間房……」
他毫不忌諱地表自己對第一次產生致的形。
「既然來了……」
沈溫潤的語氣好似這一切都只是偶然發生的事,繼而漫不經心地對提出。
「那就乖乖地穿上它吧。」
知虞看見他指尖挑起那昂貴寶石重新復刻出來的石榴珠串,讓那些恥畫面瞬間湧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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