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天子對自己有孩子的反應很怪，即便是婕妤自己本人對此表現的也並沒有比天子好到哪裡去。

生得不像樣，只知自己第一次懷了孩子，沒有任何經驗，旁人說什麼都會聽。

有一次便是老大夫嫌棄坐得太久，便提醒沒事也可以多躺躺。

婕妤便無措地抱著肚子躺了一整日，都不敢，被老大夫知道後真真是哭笑不得。

小夫妻倆第一次為人父母，反應都很奇怪，顯然也是沒有做過父母的人。

這日老大夫例行檢查完後離開，知虞一個人坐在凳上走起了神。

沈過來時便瞧見著肚子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走上前去，握住的手指，溫聲道：「我找欽天監的人算過了，若肚子裡的孩子是孩，名便阿寶，若是男孩，便阿玄，你覺得如何？」

至於正式的名字還是要等出生以後，拿著孩子的生辰八字來算。

知虞將這兩個名默念了遍，聲道：「很好聽。」

沈見神恬淡，忽而問道：「阿虞可還有什麼想要的？」

知虞盯著窗外想了想，好半晌卻只鬼使神差地語氣試探問道：「若我想做皇后呢……」

說完，面前的男人便不由怔了一瞬。

好似沒想到這樣的要求會從的口中提出。

可他在停頓了一瞬後，也只是徐徐答應下來，口中答了個「好」。

知虞抬起眸發覺他的神是認真的。

垂下眼簾，似乎沒想到自己好像連沈蓁的皇后之位都能取代了。

等到月份再大一些，許是知虞貪涼，導致上了些涼氣，傍晚時便發起了熱。

有老大夫在，這熱很快便退了下去。

可當天夜裡便止不住一陣一陣噩夢。

時常會夢到原來的知虞，或是夢見了其他可怕的東西。

每每夜裡驚醒時，只能臉發白地被沈拍著後背，伏在他懷中哽咽道：「我害怕……」

男人臉沉得嚇人，即便再想安，也沒辦法鑽到的夢裡去護著。

這般驚悸的事反反覆覆數日下來，沈便又去了趟菩提寺。

他與那菩提寺的智微方丈似是舊識，兩人例行了廂房中，下起了棋。

知虞那日傷他後，菩提寺的主持便立在殿前將這一切恰好納眼底。

繼而及時將沈抬到了殿救治。

沈下第二局時，才提及到知虞的事。

那智微方丈淡然道：「之魂，如何能產子？」

一旁守著的白寂眼底頗為震驚，沈卻對此默然。

他會來菩提寺，便是因為聽聞這位方丈從前理過類似的事。

若對方能恰好猜中什麼，恰是說明他找對了地方。

「還請主持指教。」

智微方丈一番思忖後，放下了手裡的棋子對沈道：「您與我過來吧。」

他們走了殿，在裡面待了許久。

天黑後，知虞在宮人的安置下早早便上榻休息，只是渾渾噩噩間應到了沈悉的氣息靠近。

對方往手腕上套了一串佛珠，著的後背不令撐開睏倦的眼皮，只在耳畔輕聲安，「莫怕，這裡有我在……」

那種被人一下接著一下順著後背的覺就像是曬太的貓，被順著時頗有種說不上的愜意。

知虞很快放鬆下來睡得更沉。

戴上那佛珠後，接連幾日下來竟果真沒再做什麼噩夢，就連後面孕吐的癥狀都消停了下來。

知虞的神狀態一天天好轉起來後，沈便帶著搬去了太上皇所在的行宮裡。

行宮布局很大，他只人收拾出其中一玉簪苑，讓知虞住在裡面待產。

這裡既然是當初為太上皇心挑選的養病之地，自然也是匯聚了祥瑞之氣的絕佳地脈。

太上皇在宮裡時便一直生出許多不安寧，在這裡靜謐無人打攪，反倒能狀態稍稍好轉。

不管是不是巧合，沈也更放心將知虞安置在這裡。

沈對知虞叮囑道：「我要去辦一些事，這裡一切都已經安置好，等兩個月後，我來接你和孩子回宮。」

智微方丈將那串專程請出來的佛珠慎重給沈時，對他說過，若佛珠不能生效也就罷了。

若能生效，沈就要按照佛教的規矩回來還願，在菩提寺中為知虞和腹中孩子修行滿七七四十九日，以免讓當事人遭到反噬。

知虞這樣特殊的質，想要生子似乎的確要比尋常人多一些波折。

沈閱覽過很多書籍，也許是前人的真實收錄，又也許是為了編造故事 而做出的杜撰，如這樣的子，往往都是藉助佛緣得以化解。

他不信佛，但有先前騙他魂魄離一事在先，他卻不敢再在這樣的事上冒險。

畢竟那樣喜歡孩子，孩子也是唯一主和他討要過的東西……

沈不希令失，若連極為喜歡的孩子都不能保住，多半是更不喜留在他邊。

知虞被安置在行宮這極其蔽，消息都並不張揚，屆時產子一事也會有老大夫護周全，不有任何閃失。

知虞知曉他政務繁忙，見他特意將自己搬出皇宮，又這般叮囑代，便猜到他短時日不能來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