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虞想到自己搬家來這村里安置的宅院，以及兒每日去書塾與文武師父學習的事，這些無一都是宋行武幫的忙。

後面他隔三差五上門來送些臘活魚，又總照顧疼阿寶給孩子買玩，自也是阿寶最喜歡的叔叔。

他是個熱心腸的人，幫過如這樣的弱子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這般俠義心腸之人，知虞自然並不是怕擔上責任才一再拒絕。

一個「寡婦」份的子，也更不可能在意與一個將死之人領取婚書會不會影響名聲。

只是覺得這事過於重大，且他們家的東西，若讓來摻和一手，這對於他們來說本也不是什麼安全的事。

宋行武省吃儉用，上一件服都穿了七八年，這般節儉的況下將自己積攢半生的積蓄拿出一半來作為報答，已然是一筆不菲的數目。

知虞見他想法堅定，再瞧見方載悲傷哭泣的模樣，仿佛到心口某，讓心口猛地一揪。

仿佛在自己有了孩子以後，似乎便再見不得其他孩子可憐的模樣。

知虞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

行武頓時如釋重負，讓方載當場給知虞先叩了三個響頭。

知虞連忙上前阻止，將對方攙扶起來，三人便將這事細細商量了下來。

總之目的是為了讓方載有個嫂嫂，行武只要與過了明路並不需要辦酒席或是做其他多餘的事。

行武幾乎也就這兩日的景。

是以方載都來不及悲傷，只能當天就帶知虞去縣城裡找到縣朱拱，將事同對方說了一遍。

宋行武在斷做獵戶前，恰好正是在這朱拱手底下做的捕快。

朱拱當初便對於他的遭遇同扼腕不已，如今得知他遭遇不幸，餘下一個弟連家產都要保不住，自然不會見死不救。

朱拱嘆了口氣，「這件事我可以快些替你與你兄長辦好，不過你們得提前找人寫好婚書，再各自蓋好指印，之後付於我，蓋章登記過後方算是過了明路。」

這些東西方載早就準備好了。

他連忙從懷裡取出，仔細奉上，「我已經寫好了，哥哥指印也蓋好了。」

朱拱拿過來瞧了一眼，見上面並沒有什麼不對，便又指著空白詢問，「方的指印呢？」

方載聞言，便立馬眼神懇切地看向知虞。

知虞難免想到自己指紋和原的指紋早已經不同，已然是全新的一個人了，自是不再拖沓，上前去將指印給蓋好了。

朱拱對方載道：「放心吧，你哥哥是個好人，你們總歸會得到好報的。」

只等明日他去縣衙里將這些蓋章登記在冊後，便還他們一份有效的白紙黑字。

回去的路上，方載非要請知虞去吃茶。

知虞知曉他心裡負擔多，便也接他的好意。

他們在吃茶時，恰好能聽見大堂里南來北往之人的各種言論。

起初知虞也沒怎麼在意，打算吃完手裡這盞茶後就與方載回去。

偏偏隔壁桌的人突然提及到了京城的事。

「你別不信，我去京城時可是聽說的真真的，咱們當今聖上後宮裡的確只有皇后一人，他二人是恩異常，膝下更有個聰慧過人的二皇子……」

「只可惜皇后千秋剛過，你要早些同我去京城，還能在府衙那裡領到一份布施，皇后如此仁慈民，不怪乎天子被迷得神魂顛倒。」

知虞握住茶碗的手指緩緩僵住。

鄉下消息閉塞，在桃源村能聽到的最遠的，便是隔壁村哪頭豬吃了個孩子，便已經是個了不得的驚天消息。

京城那樣遙遠，一些人連想像都想像不出來的富貴地，能傳回來的消息自然之又，更別說是皇宮裡的事了。

無意中得知天子果然有了皇后，知虞失神之餘難免也到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去賭，不然輸得一敗塗地，哪裡還能有今日這樣的好日子。

又聽聞二皇子格外寵，本能地忍不住問那人，「那大皇子呢？」

隔壁桌的人忽然聽見一個子聲音進來，雖然驚訝，但茶樓人來人往本就可以隨意搭話攀談，見這子聲音也很好聽，自也回答了。

「大皇子自然是錦玉食吃喝不愁唄，但總歸過於平庸，不如二皇子出了。」

知虞難免想到自己當初產子那會兒的形。

若自己當初不走，也許會因為自己的存在威脅到沈蓁，妨礙到主線……以至於孩子也跟著牽連，未必能活下來。

偏偏要走時，阿玄又弱無比，無法帶走……

知虞只知道自己聽見他平安的消息，便自己放心下來。

知道沈蓁是極善良的人，對老人孩子尤其如此，是寧可苛待自己孩子，也不會苛待別人孩子半分的人。

儘管如此，知虞還是無法平靜。

拎起茶壺的手指都在輕輕打，只能暫且放下，接著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也不要再問。

闔了闔眼，仿佛轉瞬又忘記了昔日京城裡的那些事，神這才漸漸如常。

方載卻什麼都沒有察覺，滿心都是那婚書能不能順利過明路。

知虞知曉他的顧慮，只安了他幾句，又說：「明日你照顧你哥哥，我自己過來取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