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群人，正在門口擇菜的婆子站起，快步走了過來：“這是伏公子新買的人？喔呦，娃娃不啊！”

聽到這話，不止是王氏，其他婦人也都趕攬住了自家閨。那婆子見狀哈哈笑道：“別怕別怕，咱們赤旗幫可不是壞人，來這兒都是干活的。丫頭也能搭把手，太小的還有人幫著照料，不怕耽擱事兒。”

娃兒還有人照料？幾個婦人臉上出了不敢置信的喜，們的閨才兩三歲大，能干什麼？之前被賣的時候，幾人都哭得不行，覺得孩子是養不活了，這峰回路轉的，誰能不開心？

王氏卻有些張，家小囡只有五歲，不上不下的，讓干活也干不了什麼，人家怕也不會幫著帶，這可如何是好？

正愁著，那婆子已經開了口：“你們誰會裁？手要巧些的。”

這是要分工了？王氏一驚，趕忙舉起了手：“我會！囡囡上的襖就是我做的！”

那婆子有些驚訝，低頭瞅了瞅小丫頭上的衫，笑著點了點頭：“手藝不差，算你一個。還有嗎？”

剩下那群人里，又有兩個猶猶豫豫舉起了手。實在是裁這事兒，沒兩把刷子也不敢接，萬一給裁壞了，廢了東家的布料，豈不要挨打？

那婆子也不覺得奇怪，頷首道：“行吧，就你們三個了，去后院找何丫頭，會給你們分派活計。”

王氏心頭一，小聲問道：“我能帶囡囡過去嗎？”

之所以舉手，一是確實會裁，可是村里有名的巧手媳婦，并不發怵。另一則也是覺得這活兒輕省，都是坐在屋里，能照看兒。

那婆子瞅了眼抓著娘親裳的小丫頭，笑了笑：“沒事，帶上吧。”

那眼神，就跟看自家孫兒一樣，讓王氏的眼一下就熱了，趕忙低頭道謝，朝著后院走去。

到了院里，就見不子忙忙碌碌的翻檢布匹，晾曬。桿上掛著的全是灰黑的麻料，看起來就十分結實耐臟。

幾人也不知找誰，還是王氏膽子大些，問了一句：“敢問何姑娘在嗎？”

“在在在！”隨著應聲，就見個小丫頭快步走了出來，瞧見幾人便道，“可是新來的？手上功夫如何？”

沒料到還真是個十一二歲的“丫頭”，王氏愣了一下才道：“尋常的裳都會做，有布樣子也能照著。”

“行嘞，趕進屋，活兒不呢。”瞧說的自信，何靈干脆道。來就是為了盯這批裳，自然是干活的人越多越好。

幾人不敢怠慢，急急跟進了屋，里面果真有不子在埋頭干活。用的料子就是那種灰黑的麻布，款式瞧著都是一個樣式，長袖長的，一看就是男子穿的。

“就干這個？”王氏有些忍不住，口而出。這活兒瞧著也不麻煩啊！

“嗯，就這個。倒不麻煩，就是量多，得趕著點來。每日天明就得上工，天黑才能歇息。早晚各一頓干飯，有菜有魚，中間還能喝一回粥。”何靈皮子很快，劈里啪啦一口氣就說完了。

王氏聽得都張開了，半晌后兩眼一酸，突然就蹲下，抱著閨哭了起來。這一聲嚎，惹得不人都看了過來，目中不乏好奇和探究。

何靈卻像是猜到了什麼，眉眼一下就放了，輕聲道：“有伏公子在，你們都有飯吃，有穿，不會被人欺凌。若是將來瞧中了船上的漢子，再找一個也不難。”

人家在世，求得不就是吃飯穿，嫁個能夠依靠的漢子嗎？王氏的淚淌地更兇了，止都止不住。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算完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兒，哪里能想到竟然被賣到了這麼好的主家手里。一日三餐啊！還有兩頓是干飯，就算在家也沒嘗過啊！

被突然大哭起來的娘親嚇到了，小丫頭抓住了王氏的手臂，急急問道：“娘！娘！可是有人欺負你？咱們能走嗎？”

王氏中發出了“咯”的一聲，像是哭到打嗝，也像是沒能型的笑聲，死死抱住了懷里的兒，搖頭道：“不走了，咱們就在這兒好好干活，咱們都不用走了！”

那又哭又笑的聲音，攪得人心都痛了起來，何靈深深吸了口，用力拍了怕手：“了，都趕干活，別耽擱了！”

一群子又都低下了頭，裁布的裁布，的，可是有不人邊綻出了微小的笑容。

※

“這麼快就做完了？”伏波拿起桌上那，詫異問道。

何靈用力點了點頭：“兩百套都做了，夏天的短褂能還要再等幾天。”

這也太快了，伏波挑了挑眉：“這麼趕，沒把人累壞了？”

這任務布置下去還沒幾天呢，而且會裁的才有多人，人力怎麼可能足夠？不會是這丫頭貪功冒進了吧？

何靈立刻道：“哪會！我都按是公子吩咐的，每天給們吃好睡好，讓人幫著照料孩子，這些仆婦們恩，自然肯賣力干活。還要那‘分工’，我把分布料、裁樣子的活派給了那些笨的婆子，手巧的則負責紉，速度自然就快了！”

何靈可沒有忘記伏波的教導，到了營里便琢磨要讓人好好干活。不能打罵，一天兩頓干飯，中間還能加餐，這簡直比品芳閣里的大丫頭還舒坦。原本何靈心底還直犯嘀咕，公子對這些仆婦未免也太寬宏了，但真施行起來，才發現這樣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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