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系列的事不過發生在幾息之間,安哭著向知縣告罪,抱著小桃紅沖出去找大夫。而李龍當即因毆打孕婦以流產而被逮捕獄,就被關在他爹旁邊。
平安看到這一切,驚得是目瞪口呆,可他還沒忘記月池的囑托,立刻就趕回家來給月池報信。
月池此時正忙著飛針走線做自己的男裝,用得正是前幾天借口給李龍制新,讓平安去扯的那幾尺布。剛剛收了線頭,就見平安慌慌張張地奔到窗口,結結地開口道:“大姐,不好了,大哥他……”
一語未盡,他就見月池微微抬眼,扯了扯角道:“大哥在公堂上被小桃紅誣告,說他陷害親父是嗎?”
平安大吃一驚:“你怎麼……不僅如此,他還和小桃紅扭打,最后小桃紅、還傷了……”
月池挑挑眉:“這是流產了?真是厲害啊。”
平安這下是真真目瞪口呆了:“大姐,你難不有耳報神來報信不,你怎麼會全知道!”
月池嗤笑一聲:“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他必定是在與族長商量怎麼賣我的時候,被突然到公堂上去。人心不過方寸之地,緣何會有這般臭不可聞的污濁。”
不是沒有給他機會。他如果真心要帶走,今早便會急急來此放出來,那麼那時也會告訴他,現下最重要的是將各位族老來為取銀錢贖爹做個見證,方能堵住李大雄的口。
而衙役來傳喚時,他也能名正言順地帶這一票人去做證人。可惜啊,他一大早起床,卻看都沒來看他一眼。若非心虛,怎麼會如此。這樣一個涼薄愚蠢的決定,注定會斷送他的一生。
平安見月池只顧低頭沉思,不由急急道:“大姐,這可怎麼辦,你倒是快想想辦法吶。”
月池道:“急什麼,族長和他的那些同窗呢?”
平安漲紅了臉道:“族長只我先去,估計他隨后就來吧。至于同窗,我去了那里,沒見著大哥的同窗啊。”
月池挑挑眉,仔細一想,便已明了,小桃紅這招太損了,其他人可能是見勢不好,不愿被牽連。至于舒芬,據他爹的態度和他家的門,他八是不知道這回事。
月池想了想道:“安估計馬上就要回來搬銀子了,你快去告訴壽安和明安一聲,就說安心思歹毒,不能讓他把錢拿走,天知道他會私吞多走,要贖爹和大哥也得他們倆去才是。救爹可是大功勞,對那個救他的人,爹必定會重重有賞。”
“什麼!”平安瞪大眼睛,“那麼多銀子,就讓他們搬走了?”
他連說話的聲調都變了,月池便知他也了意,冷冷來一句:“這是奴仆公然搶劫主家財產,一旦事發,不死也要層皮,你不能只看到賊吃,卻忘了賊挨打。再說了,為人目當長遠,宜從大落墨,莫向針頭削鐵。”
接著就從柜子里拿出厚厚一疊紙來,在平安面前晃了晃:“這是我答應要給你的菜譜。有些這些,別說那區區幾十兩,只要你踏實肯干,上百上千也是指日可待。你確定要為眼前這點蠅頭小利,拋下以后大富大貴嗎?”
平安眼珠滴溜溜隨著紙張轉,他手就要來奪。月池卻猛退一步,將紙放在灶火邊:“照我說得做,這些自然是你的,否則,你就只能眼看它們灰了。”
“你簡直是!”平安恨得一跺腳。
月池搖了搖手中的菜譜:“這是最后一件事。”
“好!”平安生生從牙齒里出來一個好字,接著就飛也似得跑出去。果然不出月池所料,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安便趾高氣昂地帶著小桃紅找來的奴回來搬銀子了。可誰曾想到,他們幾個人連門都進不去。
壽安和明安本來就一直討厭安,現在又加上財帛人心,更是萬分仇視他。為了把他攔在門外,他們先讓家里的師傅婆子全部出去,接著就把門上,又使出吃的勁搬了好幾張桌子堵在門后。
所以,即便安把門敲得震山響,幾個人流撞門也無濟于事。而在這期間,壽安和明安早就跑進李大雄的屋子里,用斧頭劈開錢柜子,抱著一大包銀子翻墻走人。
這下,整個店里就只有月池一個人了。終于等到這天了!推開窗戶,艱難地翻了出去。一出牢籠,即刻便拎著子跑進了李大雄的房間。這個惡心男人的住所滿是熏人的酒氣,讓幾作嘔,可對自由的,讓現在的足以忍一切。
飛快地翻箱倒柜,額頭浸出了細的汗珠,心中也漸漸急躁起來,終于在快要崩潰的時候,找到了鑰匙。急急彎腰,將這個只有拇指大的金屬薄片進鎖眼中,用勁一扭,隨之而來的一聲輕響,恍如天籟。
束縛整整三年的枷鎖,終于拿掉了!輕快地仿佛了一束風,一片云,仿佛馬上就要飛上廣袤的天穹。可屋外沸騰的語聲迅速將拉回污濁的塵世,是安他們終于進來了!
月池神一凜,環顧四周后,迅速拿著鐵鏈鉆進床底。剛剛爬進去,安和幾個奴就奔了進來。
安一見這被劈開的錢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不由破口大罵:“好一對天殺才,黑吃黑到老子頭上了,有這狗膽子拿錢,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賤命去花!哥幾個,我們追!他們跑不了多遠的!”
第8章 卻羈縻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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