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庸因嫉生是非

瞧瞧這個模樣，不是小倌還能是什麼！

畢竟是親姐妹，貞對貞筠的了解的確很到位。到了文會當天，貞筠不僅自己去，還拉上了自己的表姐。婉儀張得額頭都在冒汗，雙腳恨不得粘在地上，可還是被貞筠拖著前行。看著自己喬裝丫鬟的表妹，聲道：“要不，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我實在是害怕，萬一被姨父發現了……”

貞筠回頭恨鐵不鋼道：“儀姐姐，你怎麼如此膽小，我們只是躲在花叢后面遠遠看幾眼而已，他們都忙著詩作對呢，哪里有心思注意我們。”

婉儀柳眉顰蹙：“可是，可是我還是擔心……對了，我記得姨母說今日要過來查我們的功課，萬一被發現了，你的解之日就遙遙無期了。”

貞筠滿不在乎道：“娘說得是下午查，現在還早著呢。再說了，娘那麼疼我，就算發現了……”

一語未盡，們后就傳來了腳步聲，兩姐妹著實吃了一驚，連忙噤聲做無事狀，快步向前走去。原來因著接近開宴的時辰，仆從們得提前去準備茶點。婉儀只覺腦袋一陣陣發昏，這下連原路返回的機會也沒有了。

貞筠見狀拉著，奔到了花叢后，低聲道：“姐姐別怕，待會兒等他們忙完了之后，這里就只會留下幾個伺候的小廝，那時我們就能回去了。”

婉儀無奈地點點頭。兩姐妹拉著手，都能到彼此手心的濡。剛開始們連大氣都不敢出，可在發現本沒人注意們后，貞筠就開始對這些來客品頭評足了。說話又快又犀利。婉儀聽得好笑不已，漸漸也放松下來。

其他都不消說，且說四大才子中，第一個到的是徐禎卿，貞筠一見他就倒吸一口涼氣，嘟囔道：“爹爹說他是吳中詩冠，還寫得一手好字，人家還以為是個男子，再不濟也得相貌端正吧，怎麼會這麼丑……”

婉儀了一下：“人家當上詩冠是靠才華，又不是靠臉。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貞筠嘟嘟，忽而又激地拉著婉儀道：“那個人，姐姐你瞧那個人，他左手有六手指，一定是祝枝山！”

婉儀順著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儒雅男子。雖生矜持，此時心底也不由有些失，原來，祝枝山都和爹的年紀差不多了啊。

接著，來得兩個人就是唐伯虎與文征明了。這兩人倒是生得都不錯，只是因著貞筠期待太高，以至于一見之下還是有些悵然若失。看著唐伯虎嘆道：“我以為江南第一風流才子一定是個貌若潘安之人，沒想到，其實也就是容貌清秀而已，還不如我在云夢樓見著的那個黑小子呢。”

婉儀不贊同道：“這怎麼能相提并論呢，唐解元一看就是飽讀詩書的人，你說得那個黑小子只是空有一皮囊罷了。”

貞筠先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可是，世上能有那種皮囊的人也是很……”

反駁的話卡在頭，整個人呆若木，無他，從唐伯虎后轉出來一人，頭戴束發竹冠，著丁香直裰，腰間束著攢心梅花長穗绦，面如玉，眉目如畫，方貞筠癡長十三歲，從未見過這等秀麗人。婉儀見這幅呆呆的樣子，心下一樂，誰知拉了好幾下，都沒有反應。婉儀心下訝異，也順著的目過去，這下看呆的人就不止貞筠一個了。好半晌，兩姐妹才回過神來，彼此對視一眼，都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到底是貞筠膽大一些，低聲道：“這人不知是誰。”

婉儀垂頭道：“想來是唐解元家的親眷吧。”

“難不是他兒子？”貞筠口而出，隨即道，“那他娘一定生得很。”

婉儀疑道：“為何這麼說？”

貞筠撲哧一聲笑出來：“因為他比唐解元要好看得多啊。這不是像娘，還能是像誰。不過，我瞧他倒有幾分眼，說不定我還見過唐夫人呢，只是一時不記得罷了。”

婉儀咯咯笑出聲來，手了一下的額頭。倆正說笑時，外間卻傳來了喧嘩聲。們忙抬頭一看，只見人們已然圍了一個圓形，其中四大才子與另外三人對峙之勢，兩波人之間劍拔弩張，氣氛凝重。

貞筠驚詫道：“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就這樣了。”

婉儀拉了拉的袖子：“低聲，我們仔細聽聽。”

只見唐伯虎一步上前，面青紫道：“華曙，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若再胡言語，莫怪唐某不客氣了！”

名華曙之人嗤笑一聲：“你能怎麼個不客氣法，難不你要在方史的佳苑嗎？再說了，我怎麼欺人太甚了，我說得明明就是實話，你唐伯虎帷薄不修，天下皆知。只是萬不曾想到，你竟然連赴會都帶著小倌來，真是有辱斯文！”

小倌？貞筠與婉儀面面相覷，不知這是何意。不過外面的文人儒冠們倒都是一片嘩然，通過他們的態度，兩姐妹也猜到，這不是什麼好話。

唐伯虎氣得渾發抖，華曙反倒愈發得意起來：“瞧瞧這個模樣，不是小倌還能是什麼！”

而被指為小倌的月池因有一個天天在院里混的爹，如何會不知其意。真是沒想到，還有被當做孌的一天。偏頭問祝枝山道：“師伯，此人也姓華，不知與華昶是何關系？”

祝枝山一臉嫌棄道：“正是華昶的堂弟。這一家人當真是可惡至極，華昶在朝堂上誣陷伯虎作弊，華曙又在此盛會上攪局。不行，不能再讓他這麼胡言語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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