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你真當我不敢麼？”

他辱，逗弄，明明對有意卻非要折騰不休。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是供他戲耍的件。把真實的緒藏起來，不教任何人。

柳如茵恨蕭煜，也喜歡蕭煜，現在要把蕭煜的笑容連同自己的臉皮一起扯下來。

夠了。

“蕭煜，如今我敢，你不敢了？”柳如茵冷笑，點點頭道，“原來你只會占口頭便宜，虧我被你耍了將近一年。”

蕭煜漸漸收了不正經的表，咬著牙槽罵了聲臟話。

“誰不敢？”他攥住柳如茵的手腕往里拉，砰地關上門。“——你別后悔。”

后頭的事大抵是悉而又陌生的。柳如茵覺著疼，這種疼一直鉆進了心里。可是半睡半醒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擁住了薄涼的男人，像水草糾纏另一團浮萍。

早晨蕭煜起，說：“我若有了孩子，你便有牽掛，要記得回來。”

蕭煜笑傻，哪能這麼容易懷，笑完以后在屋里翻了半天柜子桌子，翻出來紅彤彤的蠟燭，點燃以后，拉著跪下拜了三拜。

“行了，等我回來給你補婚書，再去江泰郡祭拜蕭熠，讓他見見新娘子。”

蕭煜如此說著，收拾行裝出了門。

柳如茵在屋里愣了半晌，直至紅燭燃盡，桌角淌滿了紅的淚。

“……混賬東西。”

罵完，收拾了狼藉的屋子，聽見喜鵲立在檐角嘰嘰喳喳的。

不知怎麼的，竟然還聽出點兒恭賀的喜慶意思。柳如茵想笑，眼里泛著酸，嘻嘻哈哈的笑了。

第306章 昭月城

南王的封地，自然有名稱。

就南國嘛。

這地界方圓兩千里，有山有水無風沙，算得上氣候宜人。莫沒造反的時候，在封地呆得特別滋潤，坐擁金銀妾，百姓賦稅。

若說他政績如何，那肯定算不上好，只能稱作普普通通。但南國本就是塊地，比較富庶，屬大多靠譜，用不著他勤于政務。

而且還有未央翁主忙前忙后。

莫看重權勢，舍不得分封自己的地盤。這兩千里南國，邊界位置本來分給了幾個支庶列侯，他不喜歡，便把他們全都攥在手里。親生的子嗣也不喜歡，總歸等他死了，封地都得分出去。

他不了。

所以他害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也互相殘殺。后來死得只剩未央了，他直接丟棄這個兒，打著替天行道的口號殺往京城。

大衍終究沒變他的大衍，坐上皇位的，是他的兒。

雖然坐了也沒什麼用。

薛景寒不放權，莫余卿只能困在皇宮思考人生。

蘇戚聽胖婦人絮絮叨叨講解了半天，大致知曉自己南國西北邊角，再往東走個百里路，穿過四五個村子，就能見到城池。昭月城，暮華城，刈城，箜箜城……總之就是些名稱要麼附庸風雅要麼隨便的地方。

新帝登基后，南國其實不能稱作南國，已經改為南郡了。各座城池劃拉著分縣而治，原來的員，品級高些基本都死了，底下沒參與謀反的小小吏削了待遇降了職，繼續留任。新上任的郡守和縣令等人還沒打出名堂來。

老百姓不太懂這些，邊遠鄉邑里的農人更是糊涂，常常按著舊時的習慣說話，稱呼封地為南國，莫為南王——后面這法倒是對的，然而總要添一句，他是反賊。

之前為了讓莫余卿順利登基，史大夫等人費勁吧咧地把南王夸救國救民的功臣。有些偏遠地方的百姓不知道，只知莫謀反被沈舒殺了，封地也被軍隊洗了一遍。當時田地里都躺著人頭呢！他們拍著心口說，地里的土都浸了，長出來的莊稼沒人敢吃。

——那是莫被斬首后，沈舒派兵過來清算所致。以及，兵敗后流竄回來的莫殘部，用屠殺的方式泄憤示威。

蘇戚聽完這些事后，很是沉默了一會兒。

糾正道：“如今未央……也就是陛下，已經登基了，南王不能稱作反賊。”

這麼稱呼容易惹麻煩。

石疙瘩村的人笑著點頭：“未央是個好娃娃，當皇帝也不奇怪嘛。以前我們就覺得比南王強，寒冬臘月還在昭月城施粥呢。”

然后抒發些男娃娃都是金貴娃的慨。

蘇戚：真的，我比較擔心你們這種不長心眼的說話習慣。

……

石疙瘩村人基本都淳樸，換個詞兒做憨。

他們好奇蘇戚上的刀傷箭傷怎麼來，蘇戚就編故事，哀愁地訴說自己坎坷的遭遇。本住烏山郡臨溪縣，嫁了個負心薄幸漢，婚前百般誓言，婚后一朝變心。丈夫勾搭上外面的娘，強行休棄妻子，于是只好帶著孩兒南下投奔娘家，哪知路上遇到劫匪，孩子丟了，自己死里逃生來到石疙瘩村……

眾人聽得搖頭嘆息，心者拭淚。可憐啊，這小娘子也不知遭了多罪，看看都混乞丐了，得只剩把骨頭，前后背都分不清，起初還以為是個小伙子呢。

胖婦人問：“小娘子怎麼稱呼？”

蘇戚噎了一聲：“魚錢。”

這個創意采自魚娘和錢香兒的姓氏。

有人接著問：“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去哪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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