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沒有細思，只覺得這孩子可討喜，令他想要親近。如今看來，蘇顯然和父親母親的容貌有極其相似的神韻。

如果……如果他們還在世，生養了兒，大約就是這個模樣罷。

季隨恍惚了下，低眉說道：“只是巧合罷了，你莫要開玩笑。”

第3章 番外三（四）

蕭煜很想逗一逗蘇，可惜他有事在，無法久留。

“陛下還在等我呢。改天再找你們玩。”他依依不舍蘇的臉頰，對季隨說，“正巧，再過三四天是你柳姨的生辰，你來我家坐坐。免得蛐蛐兒整日跟我鬧脾氣。”

蛐蛐兒是蕭煜給自己姑娘蕭蟬取的諢名。

蕭蟬心悅季隨，此事自然瞞不過親爹。蕭煜對子的姻緣不甚在意，但如果蕭蟬能和季隨親，他估計得樂個半年。

實在太好玩了他豈不是要為薛景寒的親家哈哈哈。

不過蕭煜也就隨便想一想。

季隨對蕭蟬無意，結親的可能極低。

蕭煜匆匆離開水榭。季隨和蘇繼續看風景，折了樹葉編草蟈蟈。主要是季隨手，蘇負責挑喜歡的樹葉和草桿。

季隨的手指很靈巧，作不緩不急，鮮的植纏在指間，彩對比鮮明，畫面賞心悅目。不一會兒，就編出個活靈活現的蟈蟈來。

蘇很高興：“再來個兔子！貓貓！花環！”

敬業的手工人季隨有求必應。編胖乎乎的兔子，蹲坐的小貓，點綴著海棠茉莉與杜鵑的漂亮花環。

他忙活的時候，蘇也沒閑著。一會兒在園子里挑選喜歡的花卉，一會兒收集漂亮的樹葉和花草，抱回來堆放在季隨邊。

季隨做任何事都是很專注的。

他心無旁騖，蘇就覺得無聊。看了看自己搜羅的材料，突然也有了做手工的想法。

等季隨把花環做好，抬頭一看，就見小姑娘吭哧吭哧編草圈圈。

“這是什麼？”

他問。

蘇正在給歪歪扭扭的草圈圈碎花，“是手鐲。”

手腕上戴的花環嘛，其實很容易做的。可惜蘇的手工能力實在不咋地，做出來的玩意兒四不像，白小花耷拉著可憐的腦袋。

“給你。”

把手鐲套到季隨左手上，打量片刻，滿意點頭：“還不錯。”

季隨彎彎眼眸，也將漂亮的花環戴到了蘇頭上。

“嗯，禮尚往來。”他夸贊道，“蘇妹妹真好看。”

蘇不吝于回饋贊：“你也一樣。”

兄妹倆互相吹完彩虹屁，回去見莫余卿。他們溜號的時間有點久，再不面就顯得失禮了。

宴會上，莫余卿已經見過蕭煜，這會兒坐在涼亭里，品酒閑聊，好不愜意。蘇跟著季隨走過來，遠遠瞧見個烏發紅的俊男子，跪坐在莫余卿側斟酒，作優雅得像一幅畫。

蘇便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莫余卿笑著開口：“阿阮麼？”

蘇回過神來，意識到這位披玄袍戴金冠的子在問話。

“。”

在見過的男子里，算得上數一數二。

莫余卿哈哈笑起來，“你這孩子倒是敢說話。今日來了這麼多人，誰也不肯正面答朕的問題。”

季隨牽著蘇的手，淡淡苦笑道：“陛下何必捉弄。阮貴人，舍妹失禮了，多有得罪。”

后半句話是對著男子說的。

那斟酒的人微微一笑，欠道：“季公子無需客氣，我并不在意的。”

蘇聽不懂這話里藏的規矩。莫余卿招手，示意過去。

抬頭看了看季隨，見季隨面帶笑意，便乖乖讓莫余卿抱在了懷里。

……

“你可是姓蘇？”莫余卿著蘇的小腦瓜，含笑道，“蘇家這麼多弟弟妹妹，朕還是第一次見季隨帶誰進宮來。”

蘇點頭，回憶著自己看過的電視劇，正經回答：“回陛下，草民蘇。”

這腔調，把周圍人都逗笑了。

“在朕面前不必這麼拘束。”莫余卿褪下腕間手串，戴到蘇手上，又看著彩絢麗的花環，嘖嘖稱嘆，“園子里開得最好的海棠都讓你們糟蹋了，還跟朕裝什麼客氣本分？那可是朕最喜歡的花啊，昨兒還親自給它澆過水。”

蘇睜大了眼睛，無比心虛地看向季隨。

完犢子，會不會得罪皇帝？

季隨不慌不，溫聲對答：“今日是賞花宴，百花再，開來也是為了給人欣賞的。它人采擷，是因為人喜歡它。只要得了人的喜歡，長在泥土里，或者戴在誰上，又有什麼區別。”

蘇沒聽太懂。

古人就這點麻煩，說話喜歡打機鋒。

莫余卿問：“聽著有些意思。那麼，你是花，還是人？”

季隨：“我是獻花的人。”

莫余卿喝了一杯酒，出手指，隔空點點季隨的臉，“又說好聽話哄朕開心了。你明明是冷眼旁觀的人，這世道如何變化，你半點不關心的。整日活得無無求，就差落發出家了，唉。”

問，“今日來了這麼多家世好模樣也不錯的姑娘，你一個也沒看上？”

季隨低頭：“我無意家。”

“孤零零的有什麼意思。”莫余卿提起蘇戚來，“你就不會學學你娘？沒跟丞相好上的時候，滿京城不知有多姘頭。前幾年江壽的表侄出嫁，心里還惦記著，路上哭得多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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