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將兩人困在這不避風也不怎麼避雨的山裡。
江韌完全藏在暗,袁鹿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其實有猜到出來這一趟,不會聽到什麼好話,可還是不控制的出來,也是特別好笑。
了額頭,說:“我可能真的錯了,從一開始跑去找你,我就錯了。方式錯了,時機也錯了。我用我的思維方式去想,去以為,你會跟我一樣。我以為上床就是男之間最大的承諾,那是一件很慎重的事兒,但原來你並不是這樣想的。我真的像個白癡一樣。”說到這裡,的眼淚又忍不住了,一低頭就掉了下來。
鼻子酸的厲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深吸幾口氣,用力了眼,是這雨給了一點能量,“有些話,我說過一次就不想在一直說,一直說就會像一個怨婦,雖然我現在已經跟怨婦差不多了,我每天無數次的想去找你,想跟你說很多很多話,想吵,想鬧。我每天都要看很多心靈湯,道理都懂,但做起來真難。你現在很討厭我,對麼?”
江韌沒答。
袁鹿也不想聽他的答案,現在有些無力,想說的好多,可說了又能怎麼樣,一點用都沒有,一切都沒有辦法回到過去,如果可以回到過去,當他說分手的時候,一定不同意。
“不管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聽,也不會相信。這一趟,我是不該出來,但我還是出來了。”
“如果沒有這場雨的話,我大概已經回去了,其實我坐在那裡我就後悔了。你說,我出來做什麼呢?來聽你諷刺我?還是跟你複合?”自嘲的笑了笑,“不管你信不信,今天在神病院就是個巧合,我大姨夫出了事兒,我大姨不開時間過來繳費,的兩個兒子也都不肯過來,我就陪著我媽過來錢,順便看一下況。”
“我也沒想到能在那裡見到你。還有,我不是一個喜歡傳播八卦的人,所以你這一趟我出來,本就是多餘。”扭頭看向外面,默了一陣後,道:“今天過後,我不會再見你了。”
說完這句話,就一下衝進了雨裡,一口氣衝下了山,又跑了一段,才停下來。
已經徹底溼了,跑不跑也就這樣。
手機完全打溼,也不管了,這手機是江韌給的,已經存夠了錢,但想,這錢大概也不用還了,似乎是沒什麼必要。
一路走出星悅廣場,找了家手機店,取出了電話卡,然後把手機丟進了垃圾桶。
下雨天,計程車特別滿,在路邊等了好久,才等到車。
太溼了,回到家裡,把門口的地毯都弄溼了,一路進去,還留下了一大灘水漬。
幸好爸媽還沒回來,換下服,先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把水漬掉,把服也一併洗了。
做完這些,累的夠嗆。倒在沙發上,腦子嗡嗡的,像沒了訊號的電視,一片一片的雪花。
難是真的難,那種難是,想著如果自己死了,他會怎麼樣?
這天裴麗和袁徵回來的很晚,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袁鹿躺在床上,徹夜難眠。
……
江韌回到家裡,已是深夜。
別墅裡燈火通明,進去才知道,他母親鬧了一通,開著車跑出去,差點出事。
給他打電話不通,最後是江一海趕回來理,人已經送回醫院裡。
江一海瞧見江韌渾溼,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你做什麼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你今天有空回來了?”
“你怎麼把你媽接出來了?本來你媽的病已經有點好轉,現在好了,一朝回到解放前,你這不是在幫,你是在害,你知不知道?”
江韌捋了捋頭髮,“我先去洗澡。”
“快去。”
江一海擰著眉。
江韌回房,沖洗完後,下樓讓桂雲姨給他煮一碗麵,到現在還沒吃什麼東西。
江一海跟著他到餐廳,手裡夾著煙,拉開椅子坐下來。
江韌這會穿著寬鬆的短袖,頭髮還在滴水,服上很快暈開一圈水漬。
江一海桂雲去拿巾,桂雲姨匆匆跑出來,去樓上拿了頭髮的巾給江韌。
“不是說暑假不回來了?”
“我怕我不回來,我媽什麼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桂雲已經跟我說了,我也已經問責醫院,一定要他們給個代。也是我疏忽了。”
江韌著頭髮,沉默好一會後,問:“你多久去看一次我媽?”
江一海挑了下眉,了口煙,說:“最近比較,這一陣子公司拓展業務,廠裡也很忙,我一時不開,但讓助理兩週去一次還是有的。”
“是麼?哪個助理?”
“小韌,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你自己上了大學以後,不也一年都不回來一趟?你媽最想的還是你。”
“哦,那我把我媽接去北城,你在北城給我買個房子,每個月多給些生活費,我找個專業的看護看著。”
“這像什麼樣子,你帶著你媽去,你還能好好唸書麼?旁得你都別想,你就好好完你的學業,有什麼問題就找我。這次就是個意外,你媽被人待,這等於是不把我江一海放在眼裡。”
江韌將巾丟到旁邊,冷道:“也不一定是不把你放在眼裡,可能僅僅只是沒把我媽放在眼裡。至於他們為什麼不把我媽放在眼裡,也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你沒有把放在眼裡。”
嘭的一聲,江一海猛地一拍桌子,“我看你這幾年脾氣越來越大了,已經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了,是麼?”
江韌冷冷淡淡的瞥他一眼,沒再說話。
隨即,桂雲姨端了兩碗麵上來,“父子兩個難得坐一起,一人說一句。”
江韌沒理,拿了筷子,就開始吃麵。
江一海沒那面,滅了菸頭,起說:“我不吃了。”
他回了樓上。
桂雲姨坐下阿貍,低聲說:“你幹嘛跟你爸吵架。”
“我沒還。”江韌澄清。
桂雲姨輕嘆口氣,默了一會後,語重心長的說:“其實你現在最好還是跟你爸爸搞好關係,別弄得那麼不愉快,有些事兒我也不說破,你自己心裡有個數。”
“謝謝,桂雲姨。”
“謝什麼,我是看著你長大,自然是想讓你好一些的。總不好便宜了外人吧?”
江韌了角的油漬,朝著笑了笑。
“既然回來了,就在這裡住一段吧?也好多陪陪你媽,你在他邊,的病應該會好一些。”
江韌:“現在穩定的時候多麼?”
桂雲姨看他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片刻之後,江韌便有些瞭然,大概是桂雲姨沒有資格去探視他媽媽。
這個資格,是江一海說了算的。
他點點頭,“等到開學,我再回北城。”
“好好,那明天我跟你一塊去看小傅。”
“嗯。”
江韌吃完,回了房間。
他拿了備用手機,換上手機卡,正好景菲的電話進來。
“你是不是明天回來?”
“我要開學再回來。”
景菲愣了愣,“為什麼?”
“有事兒。”
“那事務所的工作怎麼辦?”
“不過是個實習,我明天給我師傅打個電話就行。”
景菲默了一會,知道袁鹿也回了樾城,他們幾乎是前後腳回去的。
“我能問問,是什麼事兒麼?”
“家事。”
景菲知道,他不會再說更多。
咬了咬,“那好吧,那我下週回來一趟。我媽催我回去,到時候咱們見一見?”
“到時候看。”江韌這會心思不在這上,所以說什麼都很敷衍。
景菲也覺出了他的異常,“你是不是累了?”
“嗯。”
“那你先睡吧,明天再說。”
“好。”
掛了電話,景菲差點把手機扔出去,理智讓停住了作。
不相信就只是家事,一定跟袁鹿不了關係。
說不定,兩人就在一起。
蟄伏了那麼久,等了那麼久,終於能跟他在一起,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破壞。
江韌拿了抱枕,點在腦袋後面,舉著手刷手機。
微信登上去,點開朋友圈,手指不停的嘩啦,幾乎沒有停頓,不知道想看什麼,最後好像什麼也沒看到。
退回資訊列表,袁鹿的微信還在前排的位置,顯示他們不久之前還聯絡過。
他莫名的心,手指不由的點了的頭像,進了的朋友圈。
之前那條已經不見了。
最後一條資訊,停留在來北城那一天,字裡行間和配圖都是高興的。
他不停往下劃,劃到了發的第一條朋友圈。
發的是一條英鬥犬的照片,醜萌醜萌的,大眼睛著憂鬱的神。
江韌點開後,角不自覺的往上揚了揚。
很快角落下,退出朋友圈後,將袁鹿拉進了黑名單,而後將手機塞進枕頭下面,睡覺了。
第二天,他功的冒了。
但還是跟著桂雲姨一塊去了一趟神病院,這一次傅嫻被安排妥當,邊的護工全換了,他們過來時,正好發作,在屋裡鬧。
江韌站在外面看著,一直看到被人摁住,慢慢平復下來,餵了藥後,慢慢的睡過去。
醫生過來要跟他們說什麼,江韌沒聽,自顧自的去外面菸去了。
這次是神科的權威醫生,也是負責人,專門來給家屬代的。
等江韌完煙,他親自同他說:“你母親這病是傳,這個你應該知道,發病時會攻擊人,一個發病的病人有多大力氣,你可能不太清楚,所以我們在控制一個病人傷害別人或自己的時候,一般沒辦法控制力度,難免會有點傷痕。”
“你母親上的傷,我也找了人來鑑定了,可以說不是待所致。先不說你父親,任何一個開我們醫院的人,我們都會好好對待,畢竟沒人願意變這樣。”
江韌靠著牆,一時沒有說話。這時,一個人突然從隔壁屋裡衝了出來,幾個穿著護工服的人跟著跑過來。
男人大喊大,似乎很驚恐,他一把抓住江韌,“救命,救命。救救我!”
他的手很有力度,抓著江韌的服,幾乎要扯破。
很快四五個護工過來把人摁住,帶了回去,男人的更慘。
正好,男人的家屬來了,看到這一幕,趕忙過來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是兩個中年人,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一點點眼的覺。
江韌整了整服,“沒事。”
護士對醫生說:“這是洪江的家屬。”
“是,我是他老婆。”
醫生代了況,還有後續的治療方案,警方那邊的配合等等。
江韌沒有迴避,站的不遠不近,正好就都聽在耳朵裡。
“袁鹿怎麼發燒了?”
“不知道,出來的時候還躺著說不舒服,本來也跟著一塊過來,讓多開開車,練練膽子。那麼大人了,能照顧自己,你別擔心。”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很快就聽不到們說話了。
江韌了發的鼻子,走到隔壁間門口,朝裡看了看。
……
之後這一個月。
袁鹿在家裡當宅,看書看電視玩遊戲。
連陳萌約,都懶得出門,不想見人,也不想與人接。
除了陪裴麗一塊去看了幾次大姨,就沒什麼活。
恰好袁徵和裴麗這一整個月都在忙活著大姨的事兒,也沒時間顧,再者又乖乖的在家裡待著,就更沒什麼好心的。
袁鹿臉上的傷痕已經徹底好了,沈蘊庭給的藥還管用,一點印子都沒有。
快要開學,謝可曼給打了電話,問什麼時候去北城。
公司那邊已經都給安排妥當,連原來學校那邊都已經打好招呼,給先辦了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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