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結束。

兩個小姑娘搭程江笠的順風車，袁鹿自顧去上廁所，沒參與他們回家的分配，沒喝酒，不用特別照顧，而且打車很方便，也不想麻煩人。

上完廁所，到了飯店門口，就瞧見程江笠站在門口，雙手在服口袋裡，上下跳著臺階。

袁鹿走過去，“小程。”

他回頭，“袁姐。”

“怎麼還沒走？”挎好包，瞧見不遠他的車子，邊上等著公司的前臺小妹妹。

“你住哪兒？”

“不順路。”袁鹿揚揚下，笑說：“快去吧，我已經了車。”

很有大姐的姿態，拍了他一下，“別讓人等著了，快去。”催促道。

“那好吧，那袁姐我先走了。”

“嗯。”

程江笠沒有勉強。

袁鹿看著他走到車邊，兩個孩子高高興興的上車，袁鹿覺得這覺還好。

的車很快就到，原本還想去一趟凱文那邊，但姨媽來了，子不怎麼舒服，就先回家睡覺了。

袁鹿租的房子是海市的老洋房，在市區，通便利，環境還可以，就是要走樓梯，不過比較喜歡這種老舊的覺。當初挑地方的時候，袁徵陪著一塊，他不是很滿意，考慮到治安問題，想要找那種好一點的小區，貴一點也無所謂。

但袁鹿卻執意要在這裡。

所幸房東夫婦是一對很好的老夫妻，袁徵看在這一點上，就答應下來。委託了老夫妻幫忙照顧點袁鹿。

夫妻兩無兒無，直接就把袁鹿當自己閨那麼照顧，每天都到家裡吃晚飯。

袁鹿開始不好意思，可架不住他們的熱，最後就了伙食費，只要不外出，都會在他們家吃飯。

由此，裴麗和袁徵也格外放心。

袁鹿住五樓，有個大的臺，還舒服的。

車子在路口停下，老洋房門口站著個人，袁鹿付完錢下車。

“萬歲。”

“你是多忙，找你吃個飯，都那麼難。”

袁鹿：“本來沒這出，今天公司來了個實習生，老闆看重，就臨時聚餐。這弟弟，長得可帥了。以後每天都可以高高興興的去上班了。”

兩人並肩往裡走，萬歲嘖了聲，“花癡啊。”

“這賞心悅目，不要說的那麼俗。你今晚不上課麼？怎麼這個點跑來找我，曠課了？”

“不敢，今天就一節課。”

“真的假的。”

“大老爺們，我騙你幹嘛。”

萬歲揮了揮手裡的袋子，“帶了家庭作業來的。”

兩人上樓，萬歲又忍不住吐槽了樓梯的問題，袁鹿懶得與他爭辯。

走過三樓的時候，房東老太太開門，朝著他們打了招呼，並遞了一袋子橘子過來，“回來了啊。”

“嗯。”袁鹿接過，“怎麼還沒睡呢。”

“這就要睡了。”老太太瞧見萬歲，微笑著打了招呼。

兩人繼續往上，袁鹿遞了個繼續給他，到了家門口，找鑰匙開門。

萬歲靠著樓梯扶手，低頭剝橘子。

他剝完一半，袁鹿找到鑰匙，開門進去。

把包放下，先去了趟廁所，“萬歲，幫我燒水。”

“哦。”

萬歲把剩下一半的橘子放在茶幾上，將他手裡拿袋子書擱在地上，拿了電水壺去廚房接了水燒上。的廚房跟雜間沒什麼區別，不會做飯，所以這廚房，就只是個擺設。

裡面的灶倒是齊全。

萬歲知道，是在房東老兩口家裡吃飯的。

袁鹿在衛生間裡磨蹭好一會才出來，萬歲坐在懶人沙發上，兩條長無安放，有點。

袁鹿了肚子，先坐下來休息。

萬歲：“你這次回家，又沒跟你媽學做菜啊？”

“哦，我忘了。”

“沒信用，我還等著你親自下廚呢。”

“等著吧，總有一天的事兒。”

萬歲見的樣子，猜到姨媽來了，熱水燒開，起去給倒，“伯母看到你手上的紋，罵你沒有？”

“沒罵，不過不讓我再紋了。”

袁鹿抬起左手，看了看，腕上的那條疤痕被遮掩的很好，不仔細看的話，基本看不出來。

說：“我得買個手鐲戴下，我們老闆每次看到我這紋，都要皺下眉。”

“正好，我這有。”萬歲從口袋裡拿出個盒子，遞了過去。

袁鹿沒接。

萬歲揚了揚，“拿著吧，過年徐旻拉著我去拜菩薩，在廟裡買的。”

“哦，徐警結婚了沒？”

“今年吧，過年的時候，兩家人一塊吃了飯。我沒去。”

“怎麼？”

“形象不好，免得讓對方誤會。”

袁鹿看他一眼，託著下，笑道：“哎呦，你也有一天會承認自己形象不好麼？你不老說自己吊炸天的帥氣？我以為你不去，是因為怕搶了徐警風頭呢。”

萬歲被逗笑，“還不是被你打擊的沒了自信？”

“你過年買服沒有啊？怎麼上還是這件羽絨。”

那是買的。

次次見他，都穿這一。

“幹嘛，又沒發臭。”

袁鹿嘁了聲，“有病。”

坐了一會，架不住累，就要去休息。

萬歲沒有多待，拿著他的書走了，他租的地方就在這邊附近，就隔了一條街。那盒子放在茶幾上沒拿走，袁鹿瞧見，開啟看了看，是一串佛珠，還帶著香味。

袁鹿在手上纏了三圈，正好能遮掩一下紋。

第二天，袁鹿出門晚了幾分鐘，一路上就火急火燎。

下地鐵，到大廈要過一個紅綠燈，一路跑。

進了大廈，還有兩分鐘，眼看著電梯門要關上，以最快的速度百米衝刺過去，橫衝直撞，直接用子去擋。

這是很危險的作。

電梯門夾了一下，重新開啟。

這一下，還疼。

但不管怎麼樣，開了就行。

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到電梯裡的人。

江韌和嫚，兩人都著正裝，看起來是在這裡上班。

袁鹿與兩人對視一眼，若無其事的挪步進去，摁下了樓層。

是十層，對方是十五層。

低頭看了看時間，應該來得及。

江韌一隻手抵在扶手上，餘淡淡掃了袁鹿一眼，靜默一秒後，說：“你繼續說。”

嫚頓了頓，目從袁鹿上收回，卻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是看向江韌。

他彷彿沒什麼反應，照舊懶洋洋的倚在電梯壁上，裡咀嚼著口香糖。

靜默幾秒，江韌垂眸，對上的目，“說啊。”

嫚說：“汪總那邊沒接我電話，據說他們今天就要簽約了。”

“那就算了。”

“不能算，挖掘新客戶之前，汪總是我們丟不得的客戶。一旦丟了，咱們的資金就週轉不過來了。”

“不然呢？你還生搶麼。”

“總有法子的。”

袁鹿半點不想聽他們這些工作的事兒，可偏生，這電梯的執行速度沒有以前那麼快，老覺得數字跳的很慢，慢的有點暴躁。

總算，這一路往上沒有到什麼阻礙，電梯在十樓停下。

袁鹿掛上工作證，快速跑出去。

江韌抬眼，在電梯門關上前，看了一眼公司門面。

這家廣告公司，總部在北城，這是海市的分公司。

實力不小。

嫚；“你在想什麼呢？”

江韌收回視線，“什麼？”

“沒什麼。”

回到公司，他們開了個早會，今年公司擴大，招了不優秀人才回來。

會議上，江韌做了職位調，讓嫚一心一意打理財務方面的問題，助理這一塊提了個新人。

剛畢業出來的一個小姑娘。

“你接一下。”

他開完會就回了辦公室，嫚沒有聽他的，直接跟著他進了辦公室，“什麼意思？”

“公司要繼續發展，就必須要分工明確，之前是沒辦法，你兼數職，現在寬鬆一點下來，就各司其職。這樣效率更高。”

“你是不是忘了，財務部年前你就招了一個會計師回來，我已經接的差不多了，你現在告訴我讓我去財務？江韌你要架空我？”

江韌在大班椅上坐下來，笑說：“我拿公司錢都要問你簽字，我怎麼架空你？公司還不穩定，我不至於在這個時候跟你分家，你突然之間發什麼病。”

嫚抿了下，與他對視片刻，有些質問的話，差一點要口而出，但最終還是吞回了肚子裡，洩氣一般，說：“沒什麼，可能是因為汪總的事兒，力大的緣故，老是胡思想。你要咖啡麼？”

他沒答。

“剛才那個，是袁鹿吧？”

江韌翻開檔案，平平淡淡的應了一聲，沒什麼緒起伏。

嫚繼續道：“真想不到，也在這裡上班，還真是巧了。”

江韌看著自己的檔案，沒理會的話。

嫚一個人也說不下去，去茶水間給他泡了杯咖啡。

晚上，江韌在公司加班到八點多。

其他人都走了，他最後一個離開。

手機震兩下，他看了眼，是一條微信。

【今晚來麼？】

他沒回，將手機揣進口袋。

出了大廈，他注意到自己車邊站著個人，影眼。他沒有立刻走過去，片刻後，一輛車子在面前停下來，很快就上車，車子沒車流。

……

袁鹿上了個比較難弄的客戶，方案一改再改，怎麼都不滿意。

心裡也窩著火，大有破罐子破摔，不想伺候的心思。

可時間迫，想晾著人家，人家每天十來個電話的催促，上午一個方案，下午一個方案，晚上還得一個方案。

加班加的暈頭轉向，絞盡腦，仍被嫌棄。

更重要的是，最近老覺得有人跟著自己，這種覺是從遇見江韌那天開始。

懷疑是自己犯病，可這繁忙的工作，弄得不出時間去凱文那邊看看。

這晚，睡前吃藥，許是事太多，一邊打電話，一邊拿藥，誰知道拿錯了。

藥吞下去，等醒過來的時候，人到醫院裡了。

吃了過量安眠藥，人睡死過去，客戶找人找不到，電話打到程江笠那裡。他打了數十個電話沒人接，就在鄭德軍那裡問了地址，找了過來。

幸好劑量不算大，沒有什麼命危險。

袁鹿迷迷瞪瞪，睜開眼，聽到有人在說話，程江笠站在窗邊打電話，似是在代什麼。

袁鹿了昏沉沉的腦袋，撐起子，“怎麼回事兒？”

程江笠聞聲，結束了電話。

“袁姐。”

“我怎麼在醫院了？”坐起來，胃有些不舒服。

程江笠給倒了杯溫水，說：“你藥吃多了。”

“嗯？”

袁鹿喝了口水，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睡前的事兒，的藥都放在一塊，要不然就是拿錯藥了。

程江笠說：“你的客戶一直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就打到公司。我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就去你家找你，你的房東太太幫忙開的門，怎麼都不醒，我就了救護車。”

這事兒還丟臉的，看向程江笠，覺得他眼神有意味，“不是自殺。”

他笑了下，“我知道。”

“你的眼神不是這麼說的。”

程江笠無辜的了眼，笑道：“姐姐，你生活力這麼大麼？”

袁鹿挑了下眉，他進家救人，肯定會翻看的藥。

板著臉，“姐姐怎麼樣都不用你管，把閉上，知道麼？”

程江笠角微微往上，做了個封的作。

袁鹿下午就可以出院，但還需要休息一下，程江笠替請了半天假，送回到家裡。

這一刻，袁鹿終於到了這老洋房的壞，樓梯真的太多了。

這會上沒什麼力氣，多走兩步，都覺得要命。

程江笠把自己的雙肩膀遞給袁鹿，“你揹著包，我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