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鶴亭帶著打了一輛車，很快停下來，七拐八拐的走進一個巷子，然后在一棟有些老舊的房子跟前停下。

“我的老房子，我爸一直舍不得賣。就被我拿來當工作室了。”大概怕宋綿有什麼顧慮，陸鶴亭解釋。

“好。”宋綿不知道接什麼，事實上當跟著陸鶴亭進來的時候，的確有了一些顧慮。

這是最基本的防人之心。

在陸鶴亭解釋之后，宋綿那點顧慮打消，還覺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進屋中，是陳舊的氣味，雜著一點氣和霉味。通過老舊的樓梯上二樓，便是另一番天地。

刷的潔白的墻，屋擺著許多樂，架子鼓，電子琴，鋼琴，吉他，還有宋綿不上名字的。

“隨便坐。這里有點，希你別介意。”

宋綿玩笑，“我怎麼聞到了一專業的氣息？”

陸鶴亭一笑，給端過來一張椅子，然后自己去給倒水。

宋綿端著水杯喝了兩口，陸鶴亭就把自己的手稿拿過來給看，“你看，這是初稿，總覺得不大滿意，還得改。”

“主題曲？”

“嗯。”

“要不然你彈唱一下？我聽聽覺。”

陸鶴亭拿了吉他，坐在凳子上，開始自彈自唱。

唱到最后一句，在夕中慢慢老去……

停下后，宋綿安靜了一會兒。

陸鶴亭把吉他放下，走到邊，問，“你覺得怎麼樣？”

“說實話嗎？我覺得配上我想象的電影畫面，可以賺足我的眼淚。不過最后一句老去，我想改死去。”

陸鶴亭微怔。

“我知道這過于悲觀。可是在我理解的主角的整個心路歷程和思想變化，最后是死去了的。老去的話，太仁慈了，還抱著一希似的，不符合對自己的定位。你說呢？”

陸鶴亭定定看著。

宋綿不解，小聲問，“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陸鶴亭連忙搖頭，說，“一開始我寫的就是死去，但我……”

他有些赧然的笑了一下，“我先前寫過幾首歌，給了一家公司。結果他們說我的歌詞太悲傷沉，不符合大眾的審，也會有不好的導向。所以拒絕了我。這一次的作品，我不想給張導或者這部電影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所以就……”

宋綿反問他，“你覺得張導想表達什麼？我相信他對電影的理解比我們兩個都要深。所以他如果想得和你一樣，就不會開始了。陸鶴亭，我覺得你應該堅持自己。不是迎合大眾審的就是好的。”

“就像你這間工作室，酒香不怕巷子深，你的才華也會被人發現并且喜歡的。”

陸鶴亭定定看，說，“怎麼你說的話，特別像一個音樂制作人？”

宋綿臉紅了一下，不自覺的垂一下頭，“是我這個門外漢說錯話了。”

陸鶴亭笑了一聲，問，“想學嗎？”

“什麼？”

“這里的樂，但凡你興趣的，我都可以免費教你。”

“我都這麼大了，還來得及嗎？”

;“當然。我們可以從基礎的學起，除非你還想走原創這條路。”

宋綿忙擺手，“我有這個自知之明。”

和陸鶴亭的相，仿佛到了另一個世界，讓短暫的忘卻了和沈肆有關的一切。

但總歸要回到現實的世界。

宋綿放縱了一把自己，在賀寧一直念叨要材管理的時候，卻選擇和陸鶴亭在工作室那樣的環境里吃了一頓火鍋。

食材都是陸鶴亭一個人去附近超市買來的。宋綿負責去洗干凈。

宋綿吃到很飽，飽到覺頭腦發暈，反應遲鈍，還有些困倦。想賀寧要是知道一定要罵，但才懶得去管。

吃完火鍋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宋綿該走了。

陸鶴亭把送到了路口，給攔了一輛車，目送上車離開才轉回去。

回到家的時候，宋綿在門口看到了蹲在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的方可。

方可看到眼淚都要出來了，帶著哭腔喊一聲，“綿綿姐……”

“進來吧。”宋綿去開門，方可跟進來。

不用想是賀寧聯系不上，方可過來在這等著的。

宋綿把包放下，問，“等了多久了？吃過晚飯沒有？”

“沒吃。等不到綿綿姐，我不敢走。”

“我這里沒什麼吃的，沒法你留下來吃了。你早點回去吧，寧姐那里我會和聯系。”

方可點點頭，卻還是有些遲疑。

宋綿扯了角無力的笑一下，“我都回來了，你還不放心什麼？早點回去休息吧，是我害你在這久等了。”

“綿綿姐，你別這麼說，我本來就是你的助理，這些都是我的分事。那我先走了，綿綿姐，你也早點休息。”

宋綿點頭。

送了方可到門口，宋綿叮囑，“記得吃晚飯。”

方可點頭。

關上門，宋綿給方可發了個紅包，讓晚上吃點好的。

拿出來一瓶蘇打水，擰開。因為吃火鍋的緣故，現在口腔里還是火辣辣的，太久不吃的緣故，舌頭現在還是麻的，暫時失去了知。

喝了幾口，才把手機開機。

沒有多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

賀寧了解，只是發了一條言辭委婉的語音，注意點安全和形象，早點回家。

再有一條未接來電，來自沈肆。

時間顯示是下午四點多。

那時候他忙完了，想起自己了嗎？

宋綿有些累了，手機扔到一邊，去卸妝洗澡。

——

別墅，沈肆手機擱在餐桌上，眼神有意無意的總會去掃一眼。

坐在對面的時玥喝完了一碗蔬菜粥。上午開始發燒，強忍了許久，被丹嫂發現。雖然時玥不找沈肆，但丹嫂這種事不敢不找。沈肆趕到的時候，邢教授提前他到過了，給時玥做了初步的檢查，確定只是普通的發燒，給喂了退燒藥，先睡下了。

等時玥退燒醒過來，已經是下午的事。沈肆從賀寧那里得知宋綿已經關機，便給主撥過去一個電話，依舊是于關機狀態。

一直到現在，接近八點，沒有宋綿的任何回音。

時玥索到了紙巾了，“看”過去問，“阿肆，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沈肆抬眼看。

明明空無神的一雙眼睛，卻好像看到了一切。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