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去洗澡，有人敲門，“是我。”

陸鶴亭的聲音。

宋綿去開門，一手扶著門，沒請他進來，眼神出些困，詢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

陸鶴亭從背后拿出一本書，遞過來，“送你本書。就當新年禮。”

宋綿好奇的接過來。

“余華的《活著》，你得空的時候可以看看。簽名版的哦，可別丟了。”

宋綿笑一下，還是問，“為什麼送我這本書？”

“是想告訴你，無論生活面對什麼疾苦，一切都可以過去。人在走到絕境之后，面對的總會是了，因為那時候已經無懼無畏。”

宋綿垂著眼睫，看著那本書，抿了抿，語氣故作輕松的問，“你怎麼說話老氣橫秋的，年？”

“歷經的事多了唄。”

陸鶴亭也沒覺得別扭，兩個人就這樣站著說了十幾分鐘。

陸鶴亭告訴，他六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跟著父親和過。但父親因為要工作，所以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由照顧。但在他八歲的時候也去世了。

聽到這里的時候，宋綿出些難過的表。

陸鶴亭一笑，說，“其實人的生老病死和去去留留都是正常的。我那時候也接不了，經常跑到熊貓基地躲起來，讓我爸找我，好顯示他對我的重視。再后來，我開始接音樂，把自己的都寫進歌里。原來人的所有經歷都是因果循環。如果沒有那些緒，我的很多歌也寫不出來，我也因此變了一個輕易捕捉到緒和的人。”

他認真看向宋綿說，“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只是覺得這幾天看著你，狀態一直不是很好。送你這本書，權當是個鼓勵。好好地活著，好好惜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本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宋綿說不出什麼想，只是陸鶴亭的話讓有些。

了書本，點頭，“謝謝你的書，我會努力為一個熱生活的人，陸老師。”

“那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明天騎行去。”

陸鶴亭溫和的說完，便轉頭走了。

宋綿關上門，把那本書擱在了床頭柜上，便去洗澡了。

洗個澡出來，打算直接躺床上睡覺了。

走廊里偶爾有些聲音傳過來，過后便是安靜。

在異國他鄉，這種除夕夜的特別時刻，那份安靜就容易被擴大。

宋綿給賀寧和方可發了紅包，便一直安靜的著手機。

手機屏幕亮起來，是沈肆的電話進來。

宋綿看著來電顯示，心跳快了一拍。

頓一下，指尖輕屏幕，接通，“喂。”

聲音聽起來有些恍惚。

“在做什麼？”

宋綿說，“在睡覺。”

“今天是除夕。F國那邊的時間應該還早。”

宋綿今天的確有些累了，聲音帶著幾分慵懶，“下午鬧得累了。”

沈肆應該沒興趣聽過程。

“那還有力氣起來給我開門嗎？”

宋綿懵了一下，幾秒鐘之后，才把自己的意識找回來，愣愣的問，“你……”

;“要不然我找老板來開門？”

從床上起來，直到開門看到沈肆舉著電話就站在門口，都覺得不太真實。

下一瞬，手腕被他一帶，合他的懷中，他上清冽的雪松味充斥鼻腔，才后知后覺的確定，他是真的來了。

專門為而來，還是順路過來看一下？

宋綿沒有去揣測，也沒有去詢問。

沈肆松開，上還帶著點風塵塵仆仆的清冷。

他垂眼看，卷翹的睫低垂，沒有太多緒。

他手去一下的臉頰，很親昵的舉，半開玩笑問，“見到我不高興？還是高興的傻了？”

宋綿搖了搖頭，“就是意外你會過來。”

沈肆又輕輕擁抱一下，說，“怕你一個人不安全。”

他往里走，行李箱直接擺在了一邊。他一邊把外套了，一邊把房間里面觀察了一遍。

不大的房間，一眼就能看全。

隨后他的目落在了床柜頭上的那本書上。

他在床沿坐下，手去撈了過來，打開。

宋綿微微張，剛才太懵了，沒顧得上把它藏起來。

“這書太悲了，不適合你看。還是和工作有關？”沈肆翻了一頁，便合上放下。

宋綿走過去，搖頭，“別人送的。”

頓一下如實代，“陸老師送的。”

“他也在？”

宋綿嗯一聲，又解釋，“我不知道他在。他正好在這里采風。”

“你倆有緣分的。”

不知道這話里的意味，宋綿忙說，“就是巧合上了。”

暖黃的燈打在致的臉上，表認真，似乎又帶著幾分張。

他招招手，過去。

宋綿往前走了一步，便被他拉著直接坐到了他的上。

他一手環著的腰，順勢將的一只手包在掌心，低聲說，“我相信你。”

翻開封面，其實就已經看到了陸鶴亭的名字。不等他問，宋綿就老老實實的說了。又因為是過年，像是要哄著宋綿開心點，沒必要做什麼掃興的事。

他的聲音有種如玉般的和，讓宋綿有些恍惚。

或許是這個特別的日子，看著沈肆比往日里多了幾分溫潤。

轉頭抬眼，看著他。

燈勾勒出他俊臉龐的廓，整個人像是浴在月之中。

像是被蠱一下，往上，輕輕的過他的下顎。

在移開的時候，下被他雙指住。

他勾低沉的問，“要做嗎？”

一切都是順理章。

宋綿眼睛著天花板，燈印照出的影，隨著的晃而變得起起伏伏，像是置于深海之中，海浪，洶涌，最后歸于平靜。

疲憊的在沈肆的懷里，手臂放在他的腰腹之上。

沈肆只當是累了，直到察覺到口有些潤。

他親吻的項頂，問，“怎麼哭了？”

沈肆的出現給心靈太多沖擊，像是在冰冷的寒夜毫不吝嗇的給予他溫暖。

承認這點不切實際的不該有，但沒有忍住。

“嗯？”沈肆捧著的臉蛋，抬起的腦袋看向自己。

眼睛像是被清水沉浸過，閃著晶瑩剔的。被子下是一副纖細的影，這副樣子像是水晶玻璃似的，著易碎。

宋綿說，“你我頭發了。”

沈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