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綿實在是不忍心看著沈肆那副難以下咽的樣子，笑說，“沈總沒必要這麼勉強自己。就和榴蓮，菠蘿一樣，喜歡的人覺得是味，不喜歡的就有點……”

“還好。”沈肆將最后幾口吃完。

宋綿已經無法忍這邊的味道，拿了一包煙和煙盒，將推拉門打開，走到了臺上。

沈肆吃完，收拾了一下，將打包盒連著袋子都系，但這好像有點徒勞。

沈肆走過去，在側站定。

手里著煙盒，卻沒有。

秋末的風吹起來很有涼意。

一開始吃的熱熱的出來倒覺得還好，現在涼風吹過來，宋綿忍不住了一下脖子。

沈肆轉頭問，“冷不冷？”

宋綿搖頭，“還好。”

沈肆停頓一下，問，“我可以煙嗎？”

宋綿遲鈍了一下反應過來，沈肆是在問要煙。

把煙盒遞過去，沈肆抖出一，銜在里。接過宋綿遞過來的打火機，手攏著將煙點燃。

了一口，雙指夾著，問，“要嗎？”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蠱力。

宋綿搖頭，“戒了，答應寧姐的。”

沈肆沒再勉強。

他夾著煙，看向遠方，萬家燈火，仿佛就在腳下。

他緩慢的了一煙，說道，“聶與說我這個人太軸，很難接新鮮的事。有自己的那一套準則，不會任何人改變。可是我發現嘗試新鮮事也沒什麼不好。就像那份螺螄，我以為的難以下咽，吃下去，也覺得沒有那麼糟糕。”

“沈總想表達什麼？”

沈肆轉頭看著，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改變，只要你愿意。”

“舊事我不想再提，怕及了你傷心的往事。但以后，我會盡我所能。”

仿佛空了許久的心，好像被他的話在慢慢填滿。

一陣風傳來，宋綿攏了攏肩膀，徑自往里走。然后轉頭看他，說道，“不早了，我打算休息了。”

沈肆沒有多做停留，很快宋綿就聽到他關門離開的聲音，順手將那快餐盒帶離開。

——

隔天晚上，陸導在酒店辦了一場殺青宴。

這場電影歷時五個月，談不上多順利，大家一起合作把一件事完，就，如釋重負，總之緒都有些復雜。

陸導很擔心宋綿的緒，在參見殺青宴之前就已經來過電話和確認過。宋綿一再強調自己沒什麼事。但陸導還是有些擔心，宋綿玩笑說真的沒有別的辦法證明了。

晚上一到現場陸導就過來找，一看穿的有點素，又擔心起來，“綿綿，你真的沒什麼事吧？”

宋綿笑說，“真沒有。這段時間都是配合電影中主角穿的服，實在不是我的風格，今天我就怎麼舒服怎麼穿的，陸導不習慣？”

陸導搖頭。

在那之前，陸導就一直認為宋綿是個人淡如的人。只是這麼好像不爭不搶的格，竟然也干起了導演的活，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陸導以為是宋綿在角中離的很順暢，他不知道這應該得益于那場哭泣。

;不得不說，這有沈肆的功勞。宋綿也不確定，如果沒有沈肆，是不是可以酣暢淋漓的將那些緒都發泄出來。而他之后的坦誠和道歉，是不是也讓的緒得到了某種與自己的相互諒解。

沈肆來的比較遲，他作為電影的投資人，被邀請到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宋綿和他全程沒有什麼流。

宋綿以為這種場合，沈肆坐一下就會走，可他一直沒有要走的意思。

宋綿坐在角落，偶爾和工作人員談幾句。沈肆坐在另一的角落，像是藏于影的背面，看不清楚他的神，只是時不時能察覺到那雙深邃的眼眸看過來。

陸導這里面最為開心，自然就多喝了幾杯。他最想謝的人就是宋綿。

到了宋綿跟前坐下，就和宋綿杯。

宋綿回應，說，“陸導就算開心，還是不要貪杯。”

陸導點頭，說，“綿綿，我最謝的就是你。當初也是你零片酬出演，又幫我拉到了投資。自那開始，我的電影之路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因為我讓電影圈看到了我的才華。這次也是，難度這麼大的角，我知道對于你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而且我給你開的片酬也不算高。但你敬業，且一百分的給我完了，真的謝謝你。”

宋綿不好意思的一笑，說，“陸導你這麼會夸人，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沒有你說的那麼夸張，大家都是兢兢業業完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導演和演員本來也是相互就的關系。現在我也算是一名導演了，更能理解這個職業的艱辛。”

陸導湊近些看著宋綿傻呵呵的笑了兩聲。

宋綿被他笑的有些懵，問，“陸導笑什麼？”

“替你高興。”

“嗯？”

陸導問，“你行，滿打滿算已經十年了吧？”

宋綿點頭，“十一年了。”

“你的眼里還有。”

宋綿沒懂。

陸導說，“這個行業是什麼況你也知道。多人行的時候，也是帶著天真爛漫和一腔熱。可是又有多人干干凈凈純純粹粹的走到了最后？十一年，這已經是長的一段人生了。而你現在依舊能保持眼睛里有，有著對這份行業最純粹的熱，沒有被世俗所影響，這是難能可貴的。也是一種幸福，所以我說替你高興。”

宋綿明白了陸導的意思。

置這個行業，也看到了許多許多，為了名利，總有一天會變得面目全非。自愿也好，被也罷，這個偌大的名利場總會讓人走上另一條道路。到最后，都變了質，有幾個人記得當初的那份熱忱？

就算是當初桀驁不馴的陸導，恐怕這些年也或多或的向資本低過頭。

所以更知道這份純粹的難得。

可這份純粹從來都不是單單靠一個人達到的，有時候就是這麼無奈。你再怎麼努力，也許都達不到你想要的，而最后不得不做出妥協。

宋綿知道的這份來自哪里。

那幾年，那個人無論出于何種目的將留在邊，卻也替擋下了這個圈的風風雨雨，讓的演藝之路平坦無阻，始終保持純粹做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