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惜可不會覺得,翟老說這句話是在夸獎自己。
就拿他跟夜無憂的立場來說,貶損的可能,還大點。
好在寧惜比別人都能忍。
“不知道翟老千辛萬苦,把我過來是為什麼,醫院里還有事需要我去,盡早說完比較好。”
翟老似笑非笑抬眼,“你很喜歡現在的工作。”
“是,我很喜歡。”寧惜吸了口氣,面上看不出來,指甲已經在手心上,了好幾個小月牙了。
盡量忍著。
不忍不行,夜無憂不在,這些人又是目前得罪不起的。
寧惜可以對楚珩冷嘲熱諷,但翟老這樣積威甚重的,不敢。
誰知道翟老定定看了一會兒,竟然疑地皺起眉來,“我這麼看你,居然覺得你有點眼……”
寧惜愣了一下。
還沒等問,翟老就自己先搖了搖頭,“算了,怎麼想也不會是,說正事吧。你做的那個手,我已經知道了,很不錯,看得出來,夜無憂對你教導很用心。”
“協會不會浪費任何一個好苗子,尤其是像你這麼年輕的。”
橄欖枝已經拋得很明顯了。
寧惜繃的肩頭松了松,事到如今,反倒是松了口氣,路上就一直猜想,翟老找自己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的猜測里,也是拉攏自己得可能最大。
現在猜測真,有種終于塵埃落定了的實。
微微吐出一口氣,抬眼,“首先,謝謝翟老的賞識……”
翟老瞇眼。
沒料錯的話,這后面應該還有個“但是”。
果然,寧惜接上剛才的話,“但是我對加協會,暫時不興趣,我有自己的工作,也沒有那麼大的志向。”
“比起在醫學界站穩腳跟,呼風喚雨,我更想治病救人,好好做我的本職工作。”
協會的立本來就不該。
哪有醫生整天想著怎麼拉幫結派,怎麼樹立威,又不是土皇帝,醫生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
寧惜也是真的沒有那麼大的志向,就想好好工作,賺錢,救人。
“你的話倒是跟夜無憂一模一樣,不愧是他一手帶出來的。”翟老哼了一聲。
寧惜愣住,他也說過一樣的話?
翟老重新看向,“那你有沒有想過,加協會,能讓你更快的實現這些。無論是工作,還是救人。”
寧惜回過神來,中年人的眼神已經帶上了一迫,憑的本事很難在這迫下面不改。
但給出的答案還是不。
“抱歉,我真的不想。”說。
翟老眼神徹底沉了下來,刺啦一聲,椅子在大理石地磚上出刺耳的聲音,“不加協會,就沒有前程!你的推薦信,你的論文,都不會被通過!”
寧惜心下一,但是還好,早就有準備了。
“論文對我來說還早,至于推薦信,更是不用心,因為……已經有人承諾給我寫了。”一字一句說,甚至是笑著的。
最后,也是笑著離開協會。
楚珩親自送出去,臨別時,他雙手兜站在協會大樓門口,風吹短發,薄輕啟,“蠢。”
寧惜聽見了。
但沒有停下,反抗強權的已經有了一個夜無憂,并不孤單。
回去以后,許問了去協會大樓的細節。
寧惜去了一部分沒說,其他都說了,把前者驚得大喊大,“天,你居然拒絕了,你真拒絕了!你是這個,我真佩服你。”
拍掉許的大拇指,“來,別貧了,我快張死了。”
寧惜嘆口氣掉外套。
然后靠在椅子上,雙手大張。
“哎哎方才還夸你是這個!現在怎麼就氣了,你剛才進來時的霸氣側呢?”
“我哪有什麼霸氣,王八之氣還差不多,都了。”寧惜扯自嘲。
真不怪古代的人不就跪,面對上位者的時候,是真的很容易,想想剛才,看著穩如老狗。
實則差一點就站不穩了。
這麼看來,想要為自己想為的人,的路還長著呢。
晚上,夜無憂就跟知道了什麼似的,準點踩在寧惜下班打來電話。
“今天工作怎麼樣?”夜無憂開口就是這個。
寧惜邊夾著電話,邊整理桌上的東西,“還不是那樣,你也在醫院,知道有多忙。”
每天看診的人數不勝數。
尤其是這家醫院,外科醫生沒幾個,自從知道了能頂班后,不酒把寧惜抓去外科當苦力。
一個人又忙科又忙外科,快陀螺了。
電話里傳來一聲極低的輕笑。
寧惜以為自己聽錯了,愣神好久,“剛剛,誰笑了?”
都不敢相信那是夜無憂,愿覺得,那是他邊的其他人。
過了半響,電話里又出現一聲笑,還有夜無憂輕聲的解釋,“是我,不是別人。”
聲音里還帶著沒散去的笑意。
寧惜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聽著撥人心的笑聲,不自覺在腦海里,勾勒出夜無憂拿著電話笑的樣子。
反應過來自己好久沒說話后,連忙開口,找話題,“哦,對了,我今天去了協會。翟老邀請我加,我拒絕了。”
此時,電話另一頭里。
夜無憂穿著白大褂,胳膊下夾著文件夾,聞言,清冷的面龐上瞬間多了幾分凝重。
剛好一個人走過,跟他打招呼,“院長。”
夜無憂都沒理,沉聲道,“之后怎麼樣了?”
“就是跟我說了一些,威脅人的話吧,我都沒有理。”寧惜滿不在乎。
之前發愁的推薦信,有了夜無憂的承諾,已經解決了,自然也不用怕協會什麼,現在是法治社會,協會總不至于對下手吧?
夜無憂不會讀心。
但即便不知道寧惜在想什麼,從輕松的語氣中,他也能看出,對這件事是怎麼想的。
當即就覺得,寧惜還是太天真了。
夜無憂眉幾乎擰了結,“他們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對了,你家的事已經解決差不多了,要不要調回來?”
之前把寧惜調走,是躲開他們家的人,現在蘇家人解決了,本來也可以就這麼留在那邊。
可是又惹上了另一個龐然大。
不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夜無憂放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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