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頌氣上涌。
腥味在口腔蔓延。
他想起季遠深的話,千萬別怒。
沈曉君哪裡知道陸頌那邊的況,氣得失去了理智。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我也會避開有你的場合。」
「陸頌,我們認識這麼久,我才知道你這個人心腸歹毒,連傷的人都不放過,算我錯看了你。」
這在傷口刀嗎?
陸頌臉煞白,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而那頭,沈曉君已經掛了。
張衡送文件進來,看到陸頌雙手撐在辦公桌面,臉白得嚇人,趕上前。
「陸總!」
「您沒事吧,我送您去醫院。」
陸頌朝他擺手。
張衡把他扶到一旁坐下,「陸總,您的葯呢?」
陸頌捂著口,「不用,給我……倒一杯水。」
沈曉君的話反覆盤旋在他腦海,陸頌怎麼可能不在意。
說,他們以後最好不要見面。
他從不知,痛恨他到如此地步。
呵。
陸頌真真正正會到了什麼做通生寒。
他靠著沙發,大腦空白,整個人彷彿被掏空了般。
張衡還是第一次見陸頌這幅模樣,嚇壞了。
「陸總,實在撐不住咱們還是去醫院吧。」
陸頌說什麼都不肯,他的心裡有數,就是一口氣堵著,緩過來就沒事了。
但是,怎麼緩呢。
都說心病難醫!
很多病都是鬱結所致。
「不許給陸夫人打小報告,否則你就去財務結算工資。」陸頌沉聲警告。
張衡:……
也不是他非要打小報告,是陸夫人的氣勢太強,一句話問出口他就瞞不住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陸總很忙嗎,怎麼打幾個電話沒接?」
張衡醞釀幾秒,「夫人,我剛才從陸總辦公室出來,他手機應該靜音了。」
「你告訴他,這幾天盡量不要出京城,明天他大伯到訪C國。」
「好。」
「他最近怎麼樣,胃口好不好?」
「還行。」
「什麼還行?」
以前張衡可不是這麼回答的。
白七七一聽就知道不對勁。
張衡嚇出麻麻的汗,「主要是這幾天我出差了,昨天才回!」
「那你先忙吧,有什麼問題及時告訴我。」
「您放心吧夫人。」
白七七掛了電話,雖然心有疑慮卻也沒有深究。
張衡把下午的行程都推掉了,晚上有一個局,務必要陸頌親自去,是國外的供應商。
他得看況來定。
張衡時不時的進辦公室看陸頌,他一直坐著,閉著眼像是在休息。
其實他在調整心。
心臟好像有千萬把劍穿,疼得窒息,那種覺如影隨形,他的臉遲遲沒有恢復。
張衡很是擔心。
「陸總,讓季醫生來看看吧,剛才夫人打過電話,讓您這幾天……」
「我已經知道了。」陸頌緩緩睜開眼,很不習慣自己這般脆弱。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為所傷,那麼在意對方的話!
他該是無堅不摧的!
從出生到現在,不管什麼事在他這裡就沒有過不去的。
陸頌一直這麼認為,也在強迫自己為那個最強大的人。
卻忘了,人都會有弱點,也會有辦不的事。
「那晚上和宮先生的局?」
「去。」
「您的沒事吧,去了就得喝酒,而且宮先生的古怪,每次都得拉著人喝個爛醉。」
陸頌很堅定,「無妨,去!」
張衡只是一個下屬,就算再擔心也得遵從。
到時候他會見機行事,比如說吃酒前葯,季醫生那裡的效果就很好,就是難能可貴,一般人求不到。
為了陸頌,張衡還是打了這個電話。
季遠深剛剛給齊昇擬定了治療的新方案,還不錯。
就看齊昇能不能配合了。
接到張衡的電話,他立馬猜出來,「你們家陸總是不是不舒服?」
「呃,是……」
「放心吧,我沒有那麼瑣碎,什麼事都告訴陸家。」
「是!」張衡也相信季遠深的為人,「今天上午還好好的,到了中午我進辦公室送文件就突然犯病了,臉很不好看,當時我都嚇壞了!」
「有病還是要看醫生,你怎麼不勸勸?」
「季醫生應該也知道陸總的脾氣,不是我能勸的。」
「也是!」
季遠深擔心陸頌的,他把方案給助理醫生,讓他給沈曉君送過去,把他治療的方案闡述解釋一遍。
陸氏。
陸頌怎麼都沒想到季叔叔親自來了。
張衡也寵若驚。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舒服一定要找我,你不惜命,想過你父母嗎?」季遠深端著長輩的姿態,有必要和他說道說道。
看他的臉確實不太好,其他的話也不好說了。
陸頌到現在確實還沒緩過來,他吃了葯,似乎都沒有用。
季遠深給他注了一支葯,又給他配了新的葯叮囑他這三天必須按時吃。
張衡默默記在心裡。
陸頌的氣慢慢復甦,心裡卻依然如同石塊堵著。
季遠深代張衡,「給你們家陸總弄些清淡的吃食。」
「好。」
等張衡出去,季遠深直接問,「又是誰刺激你了,你這況一看就是氣急攻心。」
陸頌抿著,不語。
季遠深都不用猜。
「又和曉君吵架了?」
陸頌的沉默代表答案。
季遠深開了一些葯,這是他獨有的配方,是中藥製的膠囊,對陸頌的病很有療效。
「你經歷的這些,是我年輕時經歷過的,我和你沈阿姨的那點事你也知道大半吧,當年你不懂,現在應該能會了。」
何止是季遠深,他父親陸紹珩的經歷也是差不多的。
明明那麼在乎,卻把所謂的尊嚴和臉看得太過於重要,以至於差點失去平生摯。
所以他才不想步他們的後塵,主出擊。
可他的主換來了什麼?
沈曉君更深的痛恨!
早知如此,何必費神呢。
其實齊昇好不好跟他又有什麼關係,他不過不忍看沈曉君傷神煩惱。
男人對是很直接的,沒有那麼深的顧慮,但是人不一樣!
「今晚的局最好不要赴,好好休息吧。」
「我會讓我爸過去的。」
經歷了這段,陸頌像是了不。
他不想讓父母家人擔心,該需要幫忙的時候就幫忙吧。
季遠深欣得很,「這就對了,年輕人保重才是王道。」
「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你爸,你自己想個理由。」
「謝謝季叔叔。」
「真的想謝我,以後有事第一時間通知我,晚了一屋子人擔心,鬧得人盡皆知就好了嗎?」
「是我欠考慮了。」
「行了,我看你好好休息按時吃藥就會恢復過來的,先走了。」
陸頌起送他,被季遠深按了回去,「不用那麼客氣了。」
醫院這邊,季遠深剛到就看到了沈曉君。
他嘆了口氣,一個頭兩個大。
這兩個人鬧,他們幾家人都跟著累。
偏偏他是長輩也不好說什麼。
「季叔叔,齊昇的方案我看了。」
「這是最好的方案了。」
「可是他……」
「曉君,有句話我得和你說。」
「您說。」
「人在著急的時候容易腦袋發熱,凡事不要太較真,如果一個人自己不惜命,就算神仙下凡也難救,和旁人無關。」
季遠深是過來人,在看到陸頌的那一刻,他們的事大概猜了個七七八八。
肯定是沈曉君說了些難聽的話責怪陸頌,早上火急火燎的找護士打聽齊昇的況,後來季遠深才知道,陸頌過來看過齊昇!
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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